杨贵妃我倒是不想当,免得被后世人骂作祸水。你什么时候当皇帝当累了,把重担交给儿子去扛,自己退下来当个整日无所事事,只要一心休养的太上皇,到时候我当个‘杨贵太妃’倒也没问题。”
“好啊,这种日子还真不错。不过呢,到时候你要是不会跳霓裳羽衣舞给我看,我可要去宠别的美人儿去了。”
我做出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到时候你爱宠谁就宠谁去,反正我也人老珠黄了,不和那些年轻的小丫头们争!不过怕就怕你到时候也是头发花白牙齿掉光,走路都要用拐棍,可就是有心无力,光看着眼馋却只能干着急了,哈哈哈”一番调笑后,多尔衮走了,他要先回自己的寝宫换朝服,再去主持朝会。当皇帝也是辛苦,天刚亮就要起身,呵欠连天地去开朝会,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哪个壮年人喜欢这么早就起床呢?一直忙碌到晚上,还要在女人的床上继续辛苦,当个皇帝又有多少福可享的呢?看来,我的确要珍惜我的幸福生活,那么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美美地再睡一觉。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爬起身来,屐着鞋子下地,准备打开窗子透透气。谁知道刚刚来到窗前,就感到一阵头昏目眩,眼前一阵发黑,我急忙伸手扶住了窗棂,想要支撑住身体。然而不适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想要唤人进来都没有半分气力。我依靠着墙壁渐渐向下滑去,最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人正用手指搭在我地手腕上,检查我的脉象。我这时才渐渐回想起来,啊,刚才我好像昏倒了,真是奇怪,怎么会突然这样?于是。我睁开了眼睛。起初视线很是模糊。不过眼前的事物也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只见许久没有见面的陈医士正低头替我诊脉,从神色上看似乎并不轻松。旁边,侍立着好几个明显很紧张的宫女,阿正站在近处,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见我醒来,她很是欣喜“啊呀。主子您总算醒来了,刚才可把奴婢吓坏了,谢天谢地。”接着,上前来关切地察看着我现在的情形。
我给了她一个宽慰的微笑,轻声说道:“好了,没什么大事儿,你不必担心。”
跪在旁边的陈医士忽然抬头问道:“娘娘,您方才晕厥之前可有先兆?现在身体上感觉如何?”
我回答道:“那倒没有。就是突然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醒来,开始时看东西有点模糊,不过已经恢复了。就是觉得口干舌燥地。手脚都有些发烫。”
陈医士“哦”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我地舌苔,这才诊断完毕。站起来说道:“娘娘这次突然晕厥,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因为肝肾阴虚而引起地‘子眩’症。一般来说,身体不好的妇人到了妊娠中晚期的时候多半会发这样的病症,只需注意休息,用上几副滋阴补肾,平肝潜阳的药就可以了。”
我总算放下心来“若是这样,我就安心了。”
然而陈医士的眉头却并没有舒展,他显得忧心忡忡“不过,娘娘却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这次虽然只是子眩,不过照微臣看来,您的身体会因为妊娠月份地增加而越来越差,而病情也会渐渐加重,很可能发展成为‘子’,到那时就极为麻烦了。”
“子?什么意思?”我疑惑着问道。
“回娘娘的话,这种病无法预防,治疗起来更是棘手。现在倒是不容易犯,然而等到妊娠晚期或临产时、新产后,就会眩晕头痛,突然昏不知人,两目上视,全身强直,少顷即醒,醒后复发,甚至昏迷不醒。”
我心中略略明白,这个大概就是西医所谓的妊娠高血压了吧,听说这可是相当危险的病症,若是抢救不及时很容易死人的。虽然几个月前在扬州时曾经有郎中对我提过这个潜在的危险,不过我当时倒也没当回事,而眼下随着胎儿渐渐长大,身体不适的状况逐渐出现,我不免担忧起来,现在听陈医士这么说来,我感到一颗心似乎都沉到了谷底。
“那样又会如何?会有性命之忧吗?”我并非没有一点准备,所以说着这话时,声音很是平静。
他略微迟疑一下,不过仍然点了点头:“会有,不过也不是一定的。”
为了能做到心中有数,我又接着问道:“有多大把握能保住性命?”
“回娘娘地话,这个把握也不大,因为这种病症一旦发作起来,来势凶猛,变化极快,令人猝不及防,有时候就连灌汤药都来不及。所以,微臣以为”说到这里,他又颇为为难地语塞了。
我接口道:“我明白你地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说,我若想要保住性命,不出什么闪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这个孩子。不过你不觉得现在想要堕去胎儿的话,已经晚了吗?”说到这里,我摸了摸隆起地腹部。时间过得真快哪,转眼间,他已经在呆了六个月了,再过两三个月,我就可以欢欢喜喜地将他抱在怀里,亲吻着他那胖乎乎的,奶香气十足的小脸了。
作为一名太医,恐怕没有几个敢给后妃施行堕胎之法的,也没有哪个皇帝会批准他们这样做的。不过,陈医士本来就是朝鲜人,在他眼中我的性命绝对要比什么龙种重要得多。两相权衡之下,他仍然选择了这种铤而走险的办法。“虽然娘娘已经怀胎六月,已经晚了点,不过若是措施得当,还是可以办到的。”
我沉默了一阵,然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脸冷漠地说道:“还是算了吧。”
阿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口劝说道:“娘娘,您不能拿自己地性命当儿戏呀!”
我转脸对其他宫女们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刚才听到的话,谁也不准到外面随便议论或者让外人知道,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