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的话,王爷先前吩咐奴才把这件东西托人转交是要交给皇后。”
曹振彦一来没必要在多尼面前说谎,二来自己也不能确定多铎临昏迷前的最后一句到底说了什么。毕竟这事儿实在太过离谱,皇后在一个多月前就失踪了,按理说多铎不可能不知道呀。
多尼的脸色骤然一变,望向匣子的目光也分外凌厉起来,却并没有继续追问。曹振彦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一提到“皇后”二字,多尼的反应这么大,好像听到了仇人的名字一样?
多尼年纪还小,自然火候不到,做不到息怒不形于色。不过面对曹振彦的疑惑,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他轻松一笑“曹大人是不是听错了,皇后现在在哪里,连皇上都不知道,我阿玛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曹振彦立即会意,也是啊,如果皇后失踪,只有豫亲王知道她的下落,莫非豫亲王和此事也有关系?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可是乖乖不得了的大事,可是要起滔天波澜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包衣汉臣,怎么可以稀里糊涂地搅和进去,甚至不识趣地追查到底?这样似乎对谁都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他也按照多尼的示意,连连点头“世子所言极是,奴才愚钝,兴许真是听错了。”
多尼又用不明意味的目光看了锦盒一眼,然后说道:“既然我阿玛令你托人转交这件东西。你也就不必耽搁了,管他交给谁,都与你我无干,照办就是。”
“嗻。”曹振彦喏了一声,揣起锦盒正要挪步时,又被多尼叫住了:“对了,曹大人,你刚才急匆匆地派人去找我过来。究竟有什么紧要事务?”接着。目光下移。他忽而一惊“呀,你的袖子上怎么沾染了这么多血呀,出了什么事?”
曹振彦这才想起自己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换过衣衫呢,只不过这官服本身地颜色很深,所以血迹不怎么明显罢了。“这个唉,实话跟世子说吧。昨晚忽然发生了变故,奴才该死,无意间累得王爷受了伤”他说到这里,实在愧疚惶恐到无地自容,只得双膝跪地,连叩了几个头。
“什么?!”多尼虽然还不知道父亲的伤势究竟如何,然而看曹振彦的神色和反应,就知道事情大大不妙。“到底怎么回事?我阿玛现在情况如何?”
“说来话长。奴才现在方寸大乱,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世子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否则。否则奴才就怕来不及了。”说着说着,曹振彦就禁不住哽噎起来“王爷这次伤得太重,脏腑受损,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太医说若是后半夜到今天仍然继续吐血的话,就凶多吉少了奴才生怕有个‘万一’,王爷和世子见不到最后一面,那可就是莫大的遗憾了。所以,所以才匆匆忙忙地把世子找来”
多尼万万想不到这种祸从天降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家身上,勉强听到这里,甚至来不及恼火,就被强烈的担忧和恐慌席卷了全身。他怔怔地看着曙光下的武英殿,愣了片刻,喃喃了一声“阿玛”接着狂奔而去。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如今不是时平日,犹自笙歌彻晓闻。扬州,瘦西湖畔。
五月十六日,我已经接到了多铎已经进入南京地消息。这完全在意料之中,历史总归还是有它固定地轮迹地,虽然扬州十日不复存在,然而南京方面,还是如原本的历史中一样,顺顺利利地“和平解决”了。也许,依旧有柳如是劝钱谦益投湖殉国,而钱谦益则以“水冷”为由拒绝的细节;也许,依旧有多铎去报国寺上香,一路“观者如堵”的空前盛况;也许,还有那个太仓的绝色妇人刘三秀的出现,以颇为传奇的经历成为多铎唯一地汉人福晋
而自己呢,在这个看似改变,却没有彻底改变的历史进程中,究竟还要不要继续留下痕迹呢?十七日,月上柳梢头之时,我来到瘦西湖畔的二十四桥边,坐在长堤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良辰美景。距离扬州城破也才二十几日,没有经历屠杀的扬州,又迅速恢复了昔日的繁华模样。画舫花灯,丝绣靡靡,伴着歌妓那软糯的娇歌,让我感到分外孤独,分外寂寥。人约黄昏后,如今,我又能与谁相约呢?
多铎在十五日时曾经派人捎信过来,叫我也搬去南京,他已经为我安排好了隐蔽而方便的住所,连相关仆人都配好了,保证不会暴露我地行踪。看他地意思,似乎是想要我在南京常住。毕竟他曾经几次表示过希望能在南京多待一段时间,想必已经已安抚江南,指挥大军乘胜追击的理由,向多尔衮请旨驻守了吧?
只不过,我并不想去南京。这段时间和多铎几次见面,我都敏感地觉察到,我们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了。出于女人的细腻心思,我可以隐约瞧出多铎现在对我地感情绝对不是小叔子和嫂子的亲情那么简单。从雷雨之夜,他忽然拥抱住我,依偎在我的怀里时,我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对我如对母亲一样的眷恋,莫非他还有恋母情结?虽然我比他还小了好几岁,然而在我面前,他永远像个没有完全懂事的小孩子。这可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若是将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继续下去,真难以想象,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假如真的到了那一步,受到伤害的将不止是我,多尔衮,多铎三人,恐怕还会有我们各自的孩子,这种情况,我是绝对不能让它发生的。
其实,尽管多铎很多时候都表现为骄纵任性。风流好色,言行举止也是极其乖张,然而不可否认地是,他依旧是一个很能吸引女人的男人,这也恐怕是他府里的那些女人们能对他有情有意的缘故了。比起沉闷古板的多尔衮来,性情活泼不羁的多铎无疑更懂得浪漫和漏*点。无论的当年的他,还是现在地他,总会让我想起自己年少时。在[海阔天空]地tv里所见地:lj。忍不住想起那首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无论在任何时候,他都是做情人的不错人选。如果不是多尔衮提早一步牢牢地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恐怕我真有可能对他产生不少情愫。只不过,爱情是不能分割给两个男人的,更不能既得陇,复望蜀。就算多
我疑忌不已。甚至心生厌恶;就算我也曾经对多尔心灰意冷,这也不是我情感出轨的理由。
明月千里寄相思。现在东青和东可好?我走了这么久,他们应该很想念我吧?尽管按照帝王之家的规矩,他们从出生后就不在我身边,我也没能亲自呵护和养育他们,然而这血脉之情,如何能割舍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