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乐师歌伎们全部退去,这里只剩下他和鳌拜、图尔格三人,不必担心任何人偷听,索尼这才谈起了正事:“我看啊,兴许他已经被多尔派人监视起来了,否则怎么会连封信都传不过来呢?”
“也怪他不长脑子。口无遮拦。谭泰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多尔的亲信。多尔为了包庇他不惜杀掉了巴布海这个异母哥哥一家。还处死了大学士希福,可见这是老虎胡须摸不得的,图赖可好,竟
那么多人的面啐了谭泰一口,这不是找死吗?”图尔地嘲讽着,接着又不禁疑惑:“可真就奇怪了,多尔衮知道咱们几个一贯跟他不对付。正想方设法地准备铲除咱们呢,这么个大好机会送到他面前,他怎么就能轻易饶恕图赖的不敬之罪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图尔格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学士希福是索尼的亲叔叔,同是当年开国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家族地子弟,是朝廷重臣,可多尔衮居然用一个不大不小地罪名就将他处死,可见这很明显就是杀鸡儆猴。给他们这些反对者们看地。因而他一提到这些。索尼的脸色就立时阴沉下来,愠怒道:“太宗皇帝若要在世,岂能容多尔衮这个乱臣贼子横行无忌?如今咱们可要把所有忠心于皇上的大臣们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多尔的篡位图谋才行!”
“这话说得容易,办起来就难了,”图尔格无奈地叹息道“郑亲王不是个成大器的人,对多尔衮简直就是无计可施,只知一味退让,现在可好,成了个可有可无的清闲王爷了!还有礼亲王,借口年迈体衰,把差事全部辞掉回家颐养天年去了,一个儿子一个孙子,正蓝旗和正红旗都跟着正白旗的方向飘了,还能把多尔衮怎么样?”
鳌拜也禁不住义愤填膺,他用拳头一擂桌面,粗犷地嗓门离老远都听得到“就是,更不要说朝中那些龟孙子了,个个见风转舵,跑去给多尔捧臭脚,当起了看门狗。瞧拜音图那俩弟弟的德行,恨不得眼睛长在脑袋顶上,见到我都爱搭不理的,什么玩意儿啊!”索尼摇了摇头:“我看也未必所有人都跟多尔衮一条心,估计这朝廷里头也有不少人对他又恨又怕,不得不装出老实归顺的模样,实际上暗地里也照样瞧不惯他权大欺主呢。”
“好呀,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怎么不去拉几个过来?等多尔衮准备篡位自立的时候,出来冒死抵抗呢?”鳌拜没好气地讽刺着,他性子直爽,心里有什么烦恼的嘴巴上就没好听的话。
索尼清楚鳌拜这个性情,虽然不悦,却也没有特别计较。倒是图尔格愤愤不平了,直接揭了他的疮疤:“哼,你还好意思说这个风凉话!要不是你私自派人去追杀多尔衮地福晋,现在咱们能这么被动吗?我看图赖为啥给监视起来,多半还不是因为多尔衮已经怀疑这次谋刺事件他也有份儿?听说还有五个人被抓了俘虏,一直秘密看押着,估计还没有招供出来,若要是他们哪一天熬刑不过把你鳌统领给供了出来,到时候你就算脖子再硬也不够他砍地!”
图尔格一提到这个,鳌拜也不禁羞恼“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好吗?可是谁能想到人没杀成,反而被俘虏去了几个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些人都是我养了多年的死士,对我忠心耿耿,若是骨头软的早就把我给供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都没动静!你们放心好了,就算真地要倒霉,我也自己一个人全部担下,绝不会扯上你们几个的!”说到这里用粗大的手掌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索尼最为心思缜密,因此要比鳌拜和图尔格的警惕性要高出许多。他沉吟着说道:“咱们也不能太大意了,多尔衮虽然没有立即拿图赖开刀,并不表示他就真的放过图赖了,说不定等到要拿到更大的把柄,好连带着把咱们几个一起都铲除掉呢。所以说,表面上越是平静,咱们越是看不透多尔衮的打算,就越是怕人。”
鳌拜和图尔格终于停止了争论,一起沉默下来,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多尔衮之所以没有杀他们,一直留他们到现在,无非是怕别人质疑自己图谋不轨,打算铲除所有反对者后谋朝篡位;可是一旦多尔衮真的将野心付诸行动,当上了皇帝,还不得把他们一个个全都罢的罢,杀的杀?如果不是他们率兵阻挠,一年前多尔衮就直接坐上皇位了,这么个仇恨,怎能一笔勾销?
“那咱们该怎么办?”鳌拜不禁挠头“要不然咱们派刺客,直接杀了多尔衮,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这次索尼和图尔格一起嗤笑起来“哈哈哈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连他的福金都杀不了,又怎么能杀得了他呢?多尔衮现在是整个大清护卫最森严的主儿,光出行时坐个轿子,周围就必须要四百个武艺高强的上三旗巴牙喇兵护卫,你要派什么样的刺客才能得手?恐怕就算是你这个‘满洲第一巴图鲁’亲自出马,也照样伤不得他半根汗毛,亏你也想得出!”
“那那咱们就派人混进给他准备膳食的厨子里,暗中撒把毒药毒死他?”鳌拜还不死心。
这一条也被索尼否决了:“要真如你想象得那么容易,多尔衮还能活到现在?恐怕当年太宗皇帝早就”说到这里他立即顿住,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诋毁先皇的罪名也够杀头的。“你当多尔衮在饮食方面一点防备都没有?别说一般人根本混不进去,就算混进去下了毒,难道就没有预先帮他试毒的?”
图尔格倒是突然来了灵感:“对了,不如这个毒让太后下!”
索尼和鳌拜一起看了过来,禁不住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不是凡是皇帝或者太后赐食给臣下,臣下都必须当场进食,以表示感恩戴德吗?多尔衮总不敢连太后赏赐的酒食都找个人先试毒再吃吧?再说他就算提防谁也怎么能提防到太后呢?”
索尼犹豫道:“问题是,一旦多尔衮毒发身亡,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是被太后毒死的,且不说他的那些亲信大臣,就光他两个兄弟就得立马造反,杀奔盛京来把朝廷弄个底朝天!万一再查出来这主意是咱们几个出的,还不得用明朝锦衣卫的酷刑把咱们几个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鳌拜若有所思了一阵,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咱们不会找寻一名配毒高手,弄出一副当时不会发作,等几天之后才见效的毒药来吗?只要多尔衮当时无恙,过几天之后死了,怎么也赖不到太后头上!”
第七卷夺宫惊变第十九节毒计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