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是早年建造的,路面是沥青混着碎石子,车开上去还算平滑,但人的身体在上面一阵摩擦,简直如同刀削火燎,让王怀远痛不欲生。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折磨,若让旁人来说,也未免过于残忍。
他的胸膛磨得血肉模糊,突出的那一点早就已经磨的没有了,下身关键部位,更是岌岌可危,恐怕后续艰难。
这一路上,不论他怎么嘶声怒骂,或大声求救,周围的人都置若罔闻,放佛根本看不到他。
更可怕的是,出门时,明明是这少年坐在驾驶座上,门卫却还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这样神秘莫测的手段,让王怀远心中一阵一阵的寒颤。
他此时却已经完全绝望了。
尖利的石子磨擦过他的下巴,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然而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再抬起头了。
这一路拖行,为了保证自己的脸不在地上磨烂磨平,他拼了命地抬头仰颈,更何况还有绳索限制,不过,尽管艰难,他还是做到了。
但如今,整个意识都开始混混沌沌,视野模糊,身体脖颈以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阵阵夜风吹上去,带来些微清凉的感觉,也稍微抚平了火辣辣的刺痛。
迷迷糊糊中,王怀远感觉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想起昨天上午那只被他拖拽在路上,磨的肠穿肚烂的狗,还有曾被他用电锯活生生锯死的狗的模样……
夜风中,他的脸也渐渐贴上了地面……
外章·七
林临回到王怀远的住宅时,不过才凌晨一点多。
敞开的主卧中,可以看到王怀远的妻子正盖着被子睡得无比香甜,黑漆漆的屋子仿佛一口吞人巨兽,将所有声音都消弥无踪,他推开储物间的门,大大的桌子,或者说是工作台上,牢牢捆绑着的,是又惊又怕,哭的涕泪横流的王烨。
王烨此时怕的不行,从小到大,他一直跟着自己的父亲做些额外的娱乐活动,心情好了,去套一条狗庆祝一下,心情不好,也套一条狗发泄一下。哦,不止是狗,还有猫,总之,不管什么,他们都消遣的很尽兴没错。
但是今晚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之所以敢这么胆大包天肆无忌惮,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行为没有人发现,也不会因为这个付出什么额外的代价。但今晚迷迷糊糊就被人掌控,如同往常自己带回来的狗仔一样被牢牢捆缚在桌子上,如同待宰的猪羊,半点都反抗不得。
尤其是,刚刚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不光是楼上的其他住户,就连同在一间房屋的母亲也毫无反应,依旧沉沉睡着,仿佛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夜……
面前的男孩比他大不了几岁,然而力气奇大,手段更是诡异莫测,如今看他带着惬意又悠闲的神情回来,王烨四肢战栗,完全不知说什么好。
林临的心情当然是很好了。
夜里没有了白天扰人的莫名视线,也没有了众人想当然的眼光,连身体里一直喧嚣肆虐的咆哮反骨都仿佛安静下来。这暗沉的天幕就是他的掩盖色,这里,是他的主场,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喽。
他一寸寸抚摸过旁边整齐摆放着的工具,似乎是不知道先从哪一样开始才好,王烨再怎么暴虐残忍,此时也才不到十六岁,看着他的动作,简直怕的要死,牙齿紧紧咬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临此时心情尚好,难得赏脸给他一笑:“从哪一个开始,你选吧。”
他不笑的时候神情冷峻又带着阴郁,如今粲然一笑,却仿佛放开了心头的野兽,目光可怖又冷漠,半点不似人样!
一阵轻微的骚臭味传来,被牢牢捆住的王烨,尿裤子了。
“啧,”林临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刚准备说话,突然一扭头,眼神直直看向客厅:“——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