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珙默然,看着韩晔走远的背影,没来由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忍不住一阵干呕,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太过悲凉:“可惜,我选的人,从来都不是舒王。”
五月,削王叔文翰林学士。
七月,太子监国,王叔文为母守丧。
八月五日,李诵因病禅位,升太上皇移居兴庆宫,时年四十五岁。
张珙去兴庆宫探望李诵时,笑得轻蔑:“太子殿下还记得当初微臣说过这地方,殿下说微臣做不到,如今,还是带你来了。”
原本谣传中风的太子殿下愤怒地摔了瓶子,语句虽然混乱却中气十足:“以李辅国为例,你这样任用宦官,积患,且节度使不臣之心日久,纯儿无心立后,外戚势力不足,长此,大国将倾。”
“微臣已和圣人商讨过治理方法,俱文珍行事矫长狠厉,不足为患,纯儿足以解决。”
“你从来不懂,真正的李纯。”
“微臣不懂,殿下懂吗?”
李诵一时语塞。
“纯儿会做得很好,我只是想,找殿下讨回一些东西罢了。”
后,贬王叔文为永州司马,赐死。
贬王伾永州司马,到任后卒,终归,紫陌之后,一去永诀。
九月,贬柳宗元为邵州司马,途中再贬永州司马,暂居龙兴寺,半年后,母逝世,守丧。
士之相知,温不增华,塞不改叶,能四时而不衰,历夷险而着固。这是刘禹锡和柳宗元坎坷的友情。
贬韩晔为池州刺史,后为饶州司马。
韦执谊贬为崖州司马。
自此,这场轰轰烈烈的革新正式破灭。
十月,罗令则密谋废李纯改立舒王,从长安前往秦州,矫太上皇召令,向陇西经略使刘澭请兵。所幸刘澭已投靠新皇,向朝内告密。
罗令则被捕,后仗死。
不久,舒王李谊薨。
不日,刘辟反,为东川节度使李康,杜黄裳主张出兵。
张珙躬身像大殿最高处的人行礼:“高崇文可出,李元奕,严砺都可当大任。”
李纯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那一直景仰的身影,莫名觉得很是寂寞:“可,太傅还有何事。”
张珙:“微臣恳请圣人为国考量,早日立后。”
随后,满堂附和。
李纯忍不住攥紧了拳,只是这样的场合容不得他多做犹豫:“此时容后再议。若无事,就退朝吧。”
“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真的不想听啊,有什么预感的李诵现在真的只想挥开袖子走人,但一种莫名的力量压着他坐了下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何事?”
张珙行了最郑重的大礼,同样察觉到什么的官员一时都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