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珙率先出门,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急,以往这样的步速,他已经疼得冒汗了,李诵跟在后面心疼地敛了眉,却不发一语。
“步辇今天怎么不在这里停了?”张珙走到了惯常的地方,却没看到几个人等在那里,就这么问了一句。
“君瑞你这么急,我都还没来得及通知下去。”李诵打量着这里的宫墙,然后在脑海里画了一遍宫里的构造,“君瑞,你若实在是想快些的话,我可以带你走一条近路。”
“比步辇还快吗?”张珙问他。
“完全不能比,”李诵挑起了带着点邪气的表情,“只是有点风险,君瑞要试试吗?”
张珙先是犹豫了一会儿,在李诵朝他伸出手后,他下意识地搭了上去,然后才懂了似地朝李诵笑:“好,我信你。”
李诵然后就收回了双臂将张珙抱在怀里,单脚点地,整个人朝着红色宫墙的顶端跃去,落下,再起,他们完全是沿着直线硬生生冲向了宫门口,巡逻的侍卫一次次在千钧一发间被李诵躲过,那种情况,大概在对面发现这里是太子以前,两个人就会被乱箭射穿,毕竟,李诵现在也是完全不配武器的状态。
“君瑞,我真希望,就这么和你死在一起。”李诵在空中,就这么凑到紧张得不行的张珙耳边,说出了一句震撼的话。
张珙能感受到他话里的情绪,和他的表情一样,抽丝剥茧以后也是一团乱麻,揪心得厉害。
他们安全地停在最后一道也是最高的一道宫墙前,张珙才被放下来,沾到地面的那一刻,张珙才知道自己的脚都已经软了,他靠着墙壁呼气,像是借到了一点勇气:“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是什么不吉利的,”李诵看上去还是很轻松,蹲下来替张珙揉着腿,“我说的都是实话。”
“李诵,”张珙叫了个开头,沉默了下去,他的手入籍你的高度很合适触碰他的发冠,张珙就虚虚抚了一把。
“差不多了,你走走试试。”李诵站起身来,伸出胳膊让张珙搭着走动。
“可以了,走吧。”张珙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个,感觉到腿上重新拥有了力量就离开了墙,他抢在前面,守门的侍卫看过腰牌,让开了身子。
李诵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和张珙的距离倒是越来越远。
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然后统一低下了头,他们真希望今天不是自己当值。
张府,张珙问过下人确认了就朝东苑走去,莺莺在普救寺住了那么久的西厢,他想告诉她,以前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座小院从他接手张府起,就是最得关照的地方,院子里栽种的杏花还没开,但交叉的树枝也别有美感,青色的大石板铺在侧面,中间落了一个小亭子,张珙无事也会来这里坐一坐。
一路急行到这里,近了反而不再敢那么唐突,张珙检查里一番自己的衣着,叩响了门扉:“崔伯母,莺莺,是我。”
“是君瑞吗?快进来吧。”里面传来惊喜的声音,随之还有杯盏落地的脆响。
张珙惊了一跳,手马上就推开了门,屋内,他想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女子就那么娴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笑:“莺莺,你还,可好?”
崔莺莺朝着他的方向就要往过走,脚边一堆瓷器的碎片眼看就要被她踩下去。
“别。”张珙着急却赶不过去,还是崔母拦下了她。
“这。”张珙现在终于有机会细细看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