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爷又嫁女儿了吧?”楚满摸着空荡荡的肚皮, 道:“我记得他还有个从城里接回来的小闺女儿。
楚进支着脖子, 道:“不可能!那闺女才多少岁?而且我听说她吃饭要五六个老妈子伺候,不要的饭菜都不让底下爷们儿吃,说什么爷们儿太脏,十八小伙子不如八十老妈子。脾气这么大,在我们乡送给老头儿都不带看一眼的。”
那这味儿是从哪里来的呢?难不成丰年乡又发财了?
两人一路摸进去,张着嘴东张西望, 想拉个什么人过来问问看乡里究竟在做什么事儿,别是饿得在吃人宴了吧?
走了半天, 路上都没看见一个人。
金老爷家两个人也不敢去,他们家有钱时遇见穿补丁的乡里人,少不得冷嘲热讽一番,这种丢人的事,楚满楚进不愿意做。
两人只好灰溜溜地往楚家走,打算先放开肚皮吃一顿喜酒,找两件杜三爷的好衣裳穿了再去金家打牙祭。
可这味儿怎么不像从金老爷家传过来的,反而像是楚家传过来的呢?
两个人越走越打鼓,心里慢慢起了不太好的预感,楚韵嫁了个好男人的事儿他们都知道,但两人心里,楚韵不过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大脚丫头,黄黄瘦瘦的,在他们这看着有几分姿色,在京里那肯定是连杜家丫头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不受夫家待见的媳妇,能过上什么好日子,还不是烧火丫头一个!
至于烧火丫头怎么会让杜三爷同意和她来穷乡僻壤办喜酒,楚满道:“中邪了吧?待会儿我进门先含一口水,见着杜三爷便喷,他若不是失了智,总能清醒过来,搞不好会当场给楚二姐一个大耳刮子,咱们作为恩人,再求他办两件事,不过分吧?”
胡七八糟想了一通楚韵凄惨的现状,楚满乐不可支,觉得身上破了几个窟窿的衣裳穿着都暖和了。
楚进摸着饿得发酸的肚子胡乱点头,他不像大哥这么傻,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到了楚家门口,楚满就看见楚家披红挂绿,人群来来往往十分热闹,那香味儿可不是从里边飘出来的吗?
“难不成楚二姐真过上好日子了?”楚满几乎咬碎牙齿,只要一想到以前老鼠似的躲自己的楚二姐在外过上了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他比吃了屎还难受。
“想开点我的哥,或许是她命太贱,说好的回乡办喜酒,结果高兴过头嘎嘣死了呢?今儿咱们吃的是不是喜酒也不好说。”楚进一本正经地劝大哥,心里却琢磨着等会儿有什么事先让哥哥打头阵。
等走近了,楚满终于知道香味儿从哪里来了。
楚家门口摆了两个高大的木桶,每个都足有半个人那么高,里头装着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百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