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就解释:“老爹,这会儿种不了,姜也喜湿热, 最好在四五月种, 切成块埋到地里就行,只要注意浇水, 半个月就能发老长的苗。”问题是现在没那个条件啊。
要说在屋子里烧炕种姜, 乡里哪有这个钱, 柴禾这会儿也要存起来留着过冬了。
胡里正想了想,小皇庄种不了,丰年乡必须要走,于是就在乡里抽了几个壮劳力在田边搭个茅草棚,说以后每家每户出一个成丁来轮流捡柴禾在屋子里烧,一直烧到姜种出来为止。
他这边也能挪出手看楚韵交代下去要种的那个稻子怎么样。
乡里人一听, 很多年轻人都哭了,实在是捡柴太苦, 但胡里正在乡里一向有威信,加上今年楚韵带了看着就惹不起的丈夫回来,有怨言的人也不敢吱声。
种姜要捡柴禾,乡里很多人都怕自己家存得不够多,所以很多人都趁着天气还好马不停蹄地在田里、林子里溜达,预备着多捡点儿粮食和柴禾过冬。
冬天是很残酷的日子,大家都不喜欢冬天,但活儿还是要做。
胡大爷带着四岁多的儿子胡长生也在干这桩事,不过弯着腰在田里找麦穗太苦了,即使是胡大爷那样二十多岁得青年人,干半天后也累得直不起腰。胡长生还在长身体,他带着周围得小伙伴干的活儿比较轻松一点。
胡长生说:“我和二顺子、六狗子……一起摸田鼠洞,我们乡从来不打田鼠,就等着它们秋天长肥了好杀了吃肉,还能顺便掏洞存点儿粮食。”
杜容和和李二就知道楚韵鼠过拔毛的习惯是从哪里来的了。
李二当时就有点想吐,这田鼠说穿了不就是老鼠吗?老鼠多脏啊,好多人被老鼠咬一口连着全家都能被药死,这乡里吃这个,难道不怕被毒死吗?
胡大爷在旁边干活儿,时不时地看两眼孩子们,于是就插嘴说:“李二爷,田鼠肉肥肥的很好吃啊,用萝卜炖起来肉嫩嫩的跟小鸡崽子似的,皮还能扒下来缝在一起做大衣取暖。”
杜容和就想起来楚韵的嫁妆里有一件百家老鼠皮大衣,楚韵当时说起来还很骄傲,说是老太太攒了很久跟人以物换物换了很久换来的。
杜容和想起这个心里就不恶心了,还带着三娘几个一起到处闻田鼠洞。
三娘毕竟是狗,鼻子很灵,闻了几天以后慢慢就能找到田鼠洞了,今年庄稼的收成其实还不错,所以田鼠都长得肥头大耳,洞里过冬的粮食也多,多的能有十几二十斤。
胡长生带着小孩儿把田鼠和口粮装进篓子里关起来交给大人处理,差不多半下午就开始烤捡到的甜草根和一些类似红薯土豆之类的淀粉茎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