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实在好奇, 回了家,杜容和转悠半天问楚韵:“你给他写了什么?怎么不跟我说说呢。”
楚韵真没写什么, 道:“让他别忘了把钱给我带上, 咱们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再过几月都得秋收了,在他那还放许多种子,万一他想跟着咱们逃跑,咱们准没事,你有大爹旨意,万一他失败死了呢?钱咋收回来?到时候去李家要, 多不好意思。”
杜容和服气了,想说难怪李二脸色看起来像死了爹, 估计李大公子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质疑过钱的事儿。
楚韵一个乡下人进城,心中对狡猾奸诈的城里人自然有诸多不信,尤其在银子上,素来信奉落袋为安,所以是真担心,尤其这节骨眼儿,看他不说话,人便急了,问:“难不成。他竟是不愿意提前给?”
杜容和解释:“不是,我是在想,你怎么没给他出点儿主意,难道你就不担心他?”
她当然担心了,那么大一笔钱,搁谁心里不烧得慌啊?要说操心李佑纯这个人,那就不了。
李佑纯跟李心草不一样,他是个干了什么坏事儿都能好好过下去的人,比如现在他觉得自己告了杜容和的密不好意思,人家也没多伤心,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他只是不见杜容和而已。
楚韵道:“他以文忘忧久了,只要咱们走得快,他照样能远远的在黄米胡同外做他的公子哥儿,把咱们当成过客。”
而且她深深觉得以自己和小荷的手段,搞不好在李二那边只有帮倒忙的份儿,人家什么段位,差几步就是天子近臣了好吗!
李佑纯真想出办法来了,他没亲爹但有大爹。
文治武功,大爹都想要,武功正在努力,文治尚需发威,他——不才小李区区李某人,愿意为马前卒,游历名山大川寻找古今图书,要是以后能把这些书分门别类做成像永乐大典那样的套书,也算他小李蹭了点儿龙德。
寻找图书是个苦差事。
要考据、要修复、要保留母本,最重要是要耐得住寂寞,做这种事几乎一生都与功名利禄无关了,甚至可能媳妇儿也讨不着。
这么痴的事很少有人干,但李佑纯想过了,他不讨厌做这个。
事虽辛苦,却是千古流芳的事,即使流不了千古,流个几十年总不成问题,最关键的是这活儿纯粹,他不想再过竖着耳朵听来听去的日子。
怕家里不同意,李佑纯跟李家仆分析:“老爹,咱们钱多得花不完,知道得太多,出不了旗过快活日子。不如跑得远远的,游山玩水自在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