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宁愿把这份沾她的光换成她喜欢的东西还给她。
楚韵听说后倒是感慨一场, 她对丰年乡是有感情的, 那里毕竟是她待了很多年的地方。以前在乡下吃白薯馒头, 她老想着要带着老太太一起跑到京里来,把楚东陵楚宗保通通撵回乡下吃屎,自己拉着老太太在城里享福。
她想起来就觉得那时候太傻了!
京里的福气也不是给她们这种人家享的,尤其成了婚的姑娘,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伸着脑袋在院子里望天,一辈子也回不了几次娘家
楚韵自己虽然这时还能往外跑, 可她也知道杜家人多少有些不满, 只是看着她挣了钱得了赏, 暂时不敢怎么样。要是有一天她得不了赏了呢?她回是什么下场?
这个指望不了杜容和,倒不ῳ*Ɩ 是她不信他。而是一个人想要对抗父母礼教,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见要回丰年乡,楚韵很高兴,她一个人是不敢想离京的事的,杜容和肯陪她一起回去, 师出有名不说,路上也安全些, 她马上就同意了,只是问:“杜老爷能同意吗?大爷二爷马上要走,你也要走,杜家岂不是没个能跑腿的人了?他能放你走?”
杜容和淡淡一笑,道:“他还不让我做监工,不让你赚钱,哪样成了?事事哪能都如意?”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个人做这个事都是偷偷的,楚韵这边银子哗啦啦地来,整个黄米胡同都嗡嗡地说着这事,也没人注意到杜容和在干什么。
内务府送的一些绫罗绸缎和头面是所有赏赐里最吸引人的,头面有两套,一套是小米珍珠做的的,串的也不是花是缀满枝头的小果子,还有套很小的金头面,提起来还没二两重,打的是金黄的稻穗,与其说贵不如说奇巧。
杜容和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下头人安排的,说不定中间还吃了回差价。
但会做事的人贪污你也生不了气,看看人送的多贴心。
头面分不了,让她锁起来了,但想着日后东窗事发多两个帮手,楚韵便格外大方在家里分料子,作为女人,哪有不爱穿新衣服的,更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料子,上头可沾了龙气!
下边丫头婆子都眼巴巴地盼着能剩个碎布头什么的回家供起来。
可能是因为东西太贵重了,这个碎布头迟迟没有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动手。
几个丫头在手里摸着布都怕勾丝,虽然看着也不比郎氏和闵氏平时穿的料子高贵到哪里去,但大家就是觉得这个料子是被菩萨点化过的!
楚韵的衣裳料子,最后全让郎氏接过去了,摸着针尖细密花色各异的布匹。郎氏分外看不上杜家人这落魄劲儿。
她道:“这算啥好东西,也就是着略好些的锦缎,能做些见人的常服穿。内务府的人送礼讲究,什么人家就送什么东西,妆花缎子、云锦对咱家太隆重,人家就送次一些的锦,多送两匹,什么团花纹、菊纹、万字纹,哪个不是咱家常穿的了?一匹料子都吓成这样,出去千万别说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