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在外头是掐着人中听的,黄太太风一般走出老远她都脚耙手软地没站起来身送人,她觉得,自己这条老命迟早要交代在这两个鬼东西手上。
黄太太走得急,拿了压襟一下没想起勤儿,何妈这上头心软,怕她一个小姑娘回去要挨骂,拉着人两步追过去,想着自己亲自送勤儿回去黄家人总不好说她。
勤儿听到还要回去,肠子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刚才吃的好东西似乎都在争着从嗓子眼往外钻,她捂着嘴狠狠地咽下去。
进了她的肠子除非她死了,不然谁也抢不走!
何妈看她脸色苍白,还关心地问怎么了。
勤儿嘴里说没事,心里却喃喃道:妈妈儿,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回黄家了呀。
何妈看着她一下午嘴都紧得葫芦似的,被主人家赶出来都不说一句苦,就感叹这孩子有心气,能成事。不过最好这事不要成在她家,她是来吃瓜的,可不是来变瓜的。随便安慰了两句,嘱咐她:“有事记得来找妈妈商量,妈妈出不了主意也能出个人气儿喘给你听啊?”敲开门就转身回屋了。
勤儿瞅着开门的丫头或者说姨娘想,做丫头可真没意思,跟菜市口卖的菜似的,这个那个都能摸两把,摸完了还不耽误被主人卖给下一个。
如果可以,她不想做丫头了,去了一趟杜家后勤儿就发现自己灰扑扑得像只老鼠,连外头有多大都不知道。
但杜家肯定比黄家大,外边也一定有比杜家大的地地方。想到这里,勤儿对杜家也泄了气,她想做比黄家、杜家都站得高的人。
“被赶出去的狗自己回来了。”在丫头们嘻嘻哈哈的打趣中,勤儿气定神闲地地走了进去。
杜容和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他高兴地把已经做好的指南针交到楚韵手上。
小小的指南针用白玉珠夹杂着蓝色琉璃珠串了两条一样的手串,看起来润润的很漂亮,楚韵的那个指南针当真被装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大概有半个乒乓球那么大。
楚韵咋舌:“要花不少钱吧?”
杜容和笑道:“只给了一点工费,玉珠子是玉佩上的,蓝珠子是剩下来的顶珠。这下琉璃顶珠一颗都不剩了,以后再想做什么也难了。”
他素来是个爱整洁的男人,想到竟然也不觉得可惜,不知道算不算千金买得佳人笑呢?
楚韵把两条手串收起来放在梳妆台上,光打在上边有一些粼粼波光,她梳着头,把黄太太的事说了一遍。
屋子里温馨的的氛围顿时散得一干二净,杜容和笑夸她做得对,还道:“黄太太跟黄大仙一个姓,怎么半点没学着大仙儿一点聪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