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虽聪明,但她打心眼里还是个老实人,弯弯绕绕的事不太会做,赶紧问:“什么心约?”
李佑纯脑门子立刻出汗了。
果然他就听到杜家那小子凉凉道:“我们去城隍庙起誓,天地为证,背信弃义者永世不得超生。”
楚韵看看李佑纯说:“不至于这样吧?而且一个城隍庙,他能信吗?”
杜容和:“城隍庙就是小衙门,你们乡下没有城隍庙?”
楚韵:“有城隍庙,以前也有一个庙祝,这庙祝五六十年前被沉塘了,之后没人再去做这个,城隍庙逐渐就荒废下来,我们乡有什么事都找的乡贤和里正。”
李佑纯若有所思:“丰年乡法制有缺,难怪养出楚奶奶这样心直口快的人物。”
两个人接着就跟她解释,清律是清廷的正法,城隍庙则是民法。
民间出什么事都是先亲邻调节,调节不了乡里又不想去衙门,乡贤和里正就会把人拉到城隍庙,对着城隍老爷发誓、断案。
杜容和:“李二少爷怕鬼,说明这个人很信鬼神,那除了白纸黑字,最好还是给他上一道精神枷锁。这样即使白纸作废,那么还有道不可说的刑法横在他心头,让他无法犯禁。”
李佑纯并没有生气,直言不讳对他是新奇的体验,他把这个也作为观察的一部分,在心里思考。
直来直去的性格,或许就是楚三奶奶有勇气说想做人的原因之一,这种性格很可能也为她赢得了丈夫的支持。
从他这样的旁观者角度来看,直接但有分寸的性格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李佑纯在想,是否自己变直接一点,也能赢得别的什么人支持,逐渐不再做耳目之事,体验到一点做人的滋味呢?
想到深处,竟连鬼神之惧也能忍受,应声说了句“我愿意。”
楚韵见他脸色发白,心里也大大感慨了一番。
鬼神确实是她作为穿越者在古代的盲区。
她永远会下意识地遗忘鬼神在古代人心中的威力。
楚韵想不出这个法子,但她并不会放弃维护自己的利益,道:“我们也不必去城隍庙,对着天地起重誓也一样吧?”
杜容和点头:“一样有效,鬼神寄身天地。”
李佑纯就让人拿了三个蒲团,在院子里一起焚香饮酒发了重誓。
楚韵:“若有违反,床中处处藏人。”
李佑纯:“若有违反,床中处处藏人。”
说完这句话以后,即使他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也不是那么想睡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