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闲心里就得出事,关键是父母的偏心是没法治的。
楚韵就鼓励他:“你这么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干脆去找点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人真的忙起来就来不及为旁的事分心。”
心里有志向的人,对于许多痛苦也能够很平静地无视了,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杜容和听在耳朵里,叹得更深。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从落地就被教导怎么对旗主尽忠尽孝,怎么以天心为己心,十九年过去,他一直都是在往这上头奔的,何曾考虑过自己的事?
如果不是遇见一个乡下不动规矩的野姑娘,他几乎都要忘了人是可以为自己活的。
他已经十九岁了,还来得及吗?
杜容和看着楚韵炯炯有神的眼睛,竟然真的开始慢慢思考有没有什么事,是他自己想要去做的。
这是大不敬的事,但小荷在心底偷偷的想了一会儿,发现原来竟然想想也是这么快乐的事。
楚韵暂时顾不上他,她的快乐不必放在心头。第二天就带着李叔飞去田间了。
这是她京城后第一次一个人光明正大地出行。这回算是过了明路,以后要来也不用再遮遮掩掩。
秦家周围的田边已经种了不少葵花,秦好女跟楚韵说:“奶奶那个瓜子卖不出高价,但吃着味道好,量也多,乡里许多人都用种子跟我们换了一些回去种,想留到冬过年待客。”
楚韵今年的瓜子生意做得很低调,更重要的是她一个人的力量微小,康熙作为皇帝想要推广稻子都不容易,何况她?
有乡里人自己种,她就看着附近一大片田想,可能当真用不了几年,京城就遍地是瓜子了,毕竟民众的力量永远是最强的呀。
秦家人早就得了消息,连三赶四地收了稻子,在田里翻土除草,堆积稻杆烧田,防止有虫卵落在里边。
楚韵过来以后就跟他们一起把稻子先在水里培养发芽,发芽后才能撒到田里施肥,以后还要再等二十天,等小芽变成禾苗禾才能移植。
本来她育苗就有些迟了,结果还迟迟不发芽。
秦老看着三亩水田,不停地抽旱烟。对于杜家,他们能承受欠收的结果,但对秦家,这种风险是巨大的。他是看在葵花当真高产的份上咬牙做的决定。
但当一切真的可能打水漂时,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没有说要让楚韵一个人承担损失,只是吐着劲儿很大的烟跟她说:“这种子瘦弱,就是能活恐怕产量也不好,今年咱们恐怕要赔本。”
楚韵压力更大了,为了缓解这种焦躁,甚至还在旁边种了点豆角白菜,想着熟了以后拿回杜家让杜老爷杜太太能继续同意她出门。
如果楚东陵是个靠得住的哥哥,楚韵绝不会把稻子种在杜容和的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