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大喘气回来后, 便决心不再过上这种为名利四处奔波的庸俗生活。
他在家栽花种草,十死一伤。
他将俸禄全数交于母亲, 自己只靠违反乱纪搂钱度日, ——毕竟钱财是生活之本, 没有钱,不俗也要俗了。结果和二哥一起养出了大哥这朵水仙花。
但要让他细细同妻子交代自己的花用进出、每月让妻子领走固定的月银,让她在多事之秋为养家银提前用尽发愁如何向他开口。
青年认为,这就是庸俗。
他想,与其按月纳粮,不如自己隔三差五悄悄地放在她每日晨起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以为这是两个人的默契, 所以一直不曾揭破。
谁知,这样竟让小人得利, 摸走了他二十两银子险些用他老婆本寻摸出一个新丈夫来。
这是他鲁莽了。
鲁莽青年杜容和沉默地坐在了竹椅上,看着眼前的新婚妻子。
楚韵挽一个小髻,鬓边戴了两朵红蓝相间的绒花,穿一身白纱衫儿,挑线裙子。
她的眼睛总是明亮的,好像什么事都不值得上心,也不值得恼怒,只有在栽花种草挣钱听闲话时,才会变得格外灵动。
现在这双眼睛就很灵动!
杜容和十分没有风度地抢过她手里的凉茶,咕嘟咕嘟喝得一干二净。
楚韵人都有些吓傻了,她一下子就冒出许多想问的话:“巧红被你抓住了吗?还是她撺掇傅家女眷外逃被判叛国罪的事儿被那麻子脸知道了?”
她有点恨自己学的怎么不是化学,一来直接轰掉大清多好!
杜容和夹走她一块酥饼吃得毫无形象,吃完了才抬头说:“那些不重要。”
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先搞定媳妇和亲娘。
楚韵都有些出汗了。
我的娘,小荷老师你没事儿吧,你是疯了吗?稍有不慎这可就全家入土了还不着急呢。
面对楚韵无声的震撼,杜容和笑了两声,起身抱了两个青布大包袱出来,砸得桌子哐哐乱响。
又抢了楚韵刚倒好的压惊冷饮子咕嘟咕嘟喝了,在她由震惊变为惊恐的眼神里,清咳一声,八卦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二姐的事?”
楚韵真想跑出去找个萨满回来给他跳跳了,摇头道:“可以以后说,——”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杜容和已经把包袱打开了。
里边装的都是雪白的银子,一锭一锭直白到人心上去,变成白月光变成朱砂痣。
清朝的银子可以私人铸造,形状千奇百怪,按形状有长鏪、方鏪之类的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