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立刻将准备说的话咽了下去,老老实实喝茶,人家对头准备说话,也没他啥事了。
陶斯等人心中是一喜,还没等笑出来,就听见黎仲远冷哼一声,道:
“早就听说江宁很多学子人云亦云,不辩是非,没想到刚来就遇上了。”
起来挑事的几人一愣,他们没听错吧?这话是在教训他们?
曹祤差点没笑出来,将手放在嘴上假咳了两声。
黎仲远的话并没有到此为止,他站起身着众人道:
“当年在京城,我因公事与沉兄意见相左,从而引起大家误会,虽然沉兄一直说清者自清,可今日仲远实在看不下去了。”
“菩提文选与士林集选我和沉兄皆有参与,绝对不存在说谁抄袭,而卖书的钱,沉兄是准备在菩提书院开设藏书楼。”
“只要是有心科考,不论家境就是不在菩提书院就读都可前往借书。”
黎仲远看着被自己话砸的呆若木鸡的众人,顿了顿才接着道:
“我这次来也是应沉兄之邀在书院任教,我自认没有沉兄这等高风亮,这江宁大多数人都把颖川先生看错了!
黎仲远一番话说完,茶楼中大部分人都懵了,这是个什么发展?
死对头转头就相交莫逆,明明是卖书敛财变成了关爱贫寒学子?
那买了不少书,还帮黎仲远宣传的陶大人岂不是要气疯了!
思及此处,刘修等人都偷偷看向陶谦,果然看见对方脸色铁青。
沉宥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笑着上前:“黎兄不必在意,都是那些小人妄言,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完转身对着众人说:“一点小插曲,大家不必在意,诗会继续吧。”
站在场中的一桌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的紧。
见旁边众人指指点点,而之前说给撑腰的几位大人都按兵不动,他们也没脸继续待着,直接出了茶楼。
这时候也没人真的没眼色的上前做诗,大家都忙着谈论菩提书院的藏书阁。
李明礼咽了咽口水,将端着的茶杯放下,对着曹祤小声道:“两位先生真是,真是”
一时间他竟然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可心中却对沉宥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曹祤也颇为惊讶,维持着面无表情,本来他对于沉宥两人期待值也没多高。
印象中的官员都是一本正经的,原先的设计是想让黎仲远无意透露他和沉宥是好友。
结果现在是两位大老当场给他上了一课,黎仲远这气愤的语气,沉宥这一脸为了学生忍辱负重的表情。
真是演技跟学问一样登峰造极了。
曹祤望了一眼黎仲远,然后有意无意看向对面一桌面露不忿的陶谦。
陶谦看着曹祤看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瞬间崩塌,一口血涌上喉头。
他目光阴沉的回望曹祤,心知自己父亲对付曹家的想法落空,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既然这样,他果断走向曹祤,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三楼包厢还没缓过神的陶大人,瞬间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图,他一拍桌子:“湖涂…”
这种形势还去找茬,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惜陶谦可不管这么多,他对着曹祤道:“早就听闻曹家公子文采出众,又被颖川先生看好,想必考上科举一定没有问题,不知今天能否指点一二?”
他说完大堂就安静下来,想看这两人的交锋情况。
曹祤勾勾嘴角站起身,他故意用眼神挑衅陶谦,就等着陶谦让他起来。
两位先生已经赢了一场,这大好的局面不做点什么太浪费了。
“恐怕要陶兄失望了,我身体一直不大好并没有打算参加科举,至于指点更是谈不上。”
曹祤顿了顿,看向四周:
“想必在场的各位兄台,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听我做诗,倒是我刚才听闻两位先生的做的事情深有感触,愿将家中一部分藏书捐出,让菩提书院早日开馆。”
安静了片刻的茶楼轰地一声又炸开了锅。
不少家境贫寒的学子不懂其中玄机,但是不妨碍他们对曹家的感激。
菩提书院和曹家既然放话那就必然会实现,说白了曹祤做诗怎么样他们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