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涂尔果然听说,有人因为太子否了娶亲的念头而十分扼腕,本以为能一步登天,没想到却是太子这边先断了链子。
这些人也是头铁得很,见太子在小朝会露面,就把这娶亲一事说了。说得很是严重,当真看起来就要撞柱。太子却是冷笑一声,让他们随意。这些人见太子心意已决,再想东府这位主意大得很,若真的自己撞柱死了,恐怕也改变不了人家的心思。
因此,这事儿风风雨雨也不过几日,后来也就销声匿迹了。
至于乌涂尔这头,他当日偷跑出白虹殿,也没和郑湘文知会一声。郑湘文找不到他,以为他被东府捉走。毕竟当初乌涂尔那副样子,实在像得罪了东府。这要是被抓回去,还不知要怎样呢!
所以等乌涂尔一出宫,他就围上来道:“哎呦我的参将,在里头受了严刑拷打了吧!”
没想到,乌涂尔面色一红,对着“严刑拷打”四个字分外敏感,就是表情有些古怪。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哪有,殿下不过是询问我四年来的事情罢了。”
“有这事儿?殿下竟然不罚你?”郑湘文一脸狐疑,刚想又说些什么,就见乌涂尔右耳上挂着一只耳坠。这东西一眼就能瞧出价值,恐怕是只能上贡给皇家的好种子。郑湘文指着耳坠,结结巴巴说道:“这……这是什么?”
乌涂尔道:“殿下赏的呀!”
郑湘文只觉得自己一口气都不知道往哪儿吐了,捧着心口老半天才说:“这叫什么事儿?我以为你在宫里头是受罚去了,没想到是和殿下叙旧!你瞧瞧殿下赏赐的东西,如此珍贵,满朝文武也找不出第二个有你这般能耐的人了!”
他俩聊着,郑府门口的小厮回来禀告,说是东府那头来了旨意,赐给李参将一座宅子。
“什么,还有宅子?!”郑湘文气得跳脚,对着小厮问:“有没有说是哪里的宅子?”
小厮不明所以,也是实诚:“说是西苑街的一套,从前是老禄王的私产。”
这位禄王是如今天子的兄长,可惜死得早,也没留下后人。因此等他死后,大部分私产又归了国库,唯独那几处宅子不好处理,也就留着没动。可他在西苑街的那一套,听闻是其中最为好的一处。不仅要什么有什么,宅子的位置和格局都是一等一的好,不知道被多少人眼红。
可现在……太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给了乌涂尔!
郑湘文忽然有些理解那些眼馋乌涂尔的人了,这当太子门生就是好啊……
他咬着牙,恨恨对着乌涂尔道:“你可知道上京的宅子有多贵吗?”
他刚说完,就见东府身边的侍奉来了。此人正是被新提拔的内侍,名叫田维,顶上了李庄少监的位置,如今贴身伺候太子。
乌涂尔见了他不少次,虽不算熟悉,但也认识,当下道:“田少监。”
田维冲他露出惶恐的神色,赶忙道:“大人折煞奴婢了,奴婢今儿过来,是为将西苑街那套宅子的房契地契给您……不过那宅子到底空了很久,殿下的意思是,再等半月左右,就能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