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来了?”我的声音简直少有的细如蚊蝇。
他静静看了我半响,面色倒是如常,仿佛已经忘了方才的一切,这让我窘迫到极致的心情稍稍好受了些。
月琉朝我挥了挥袖,我身上的衣衫刹那便干了。只是头发丝的尾端还有些滴水,落到我的手背上,微凉,正如他的声音一般:“我若是不出来,怎么知道你不告而别。”
他看到信了?我稍稍好受的心情再度崩溃了。天底下还有比前脚留信告别,后脚就赤身相见更尴尬的事情吗?
“为什么要走?”他淡淡问。
我低垂着脑袋,下意识闷闷道:“你又不需要我……”
“什么?”他仿佛没有听清。
没听清就算了,我抬脸摇了摇头,道:“我在信里写了,我要去苦陀山。”
他微微皱眉:“我不是说了,我会带你去的吗?”
我别扭地看向旁边的山溪:“你身子尚未痊愈,不要陪我去了,早点回去吧。”
他说:“跟我一起回去。”
我愣了愣,看向他:“你要带我回去?”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姑娘同意吗?”
纵我世面见得少,但胜在戏折子看得不少。无数家门大乱都是从男主人自外头带回个女子开始的。妻妾暗斗,嫡庶之争……咳咳,扯得有些远了。总而言之,我还是不跟他回去的好。
我如此费心替他的家门和睦着想,月琉显然并没有很承我的情,皱着眉头落了句:“什么姑娘,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没再和我废话,直接走到了我身后,将我推了出去。阿福很是有眼力见地扭着肥壮的身子跟了上来。
我哇哇大叫:“不要,我不去,你停下!”
身后淡淡道:“阿嫃,听话,不要惹我生气。”
他这话说的轻柔,终归我也是有眼力见的,明显听出了压抑着的冷怒。
他在生气?为什么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敢再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我推出了那片艳红的凤凰林。这就是腿脚不便的最大缺点,行动的决定权可以掌握他人手中。
娘嗳,真的要和他回去吗?虽说之前已经见过那姑娘了,可是这么直接登堂入室,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
月琉会怎么同她介绍我呢?唔,“这是还欠着我很大很大恩情的人,腿脚是不大便捷,但胜在两只手还是灵活的,你看着办吧,有什么粗活累活可以招呼她干。噢对了,她还是条龙,你要是闲来无趣,可以让她耍一通杂技,像什么水龙顶火球之类的,大概她也可以……”
我愈想愈奔溃,我不要顶火球啊!
刚想回头同月琉好好商量时,注意力偶然回归到了路程上。
等等,这不是下山的路?这是回寝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