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湛可是记得,刘望山一家五口,无一例外的都喝不了奶粉,但喝一点都是要拉肚子的。但奶糖牛奶饼干这些又没事。
“我是给我姐拿的,她喜欢喝。”刘少睿看向对面的苏禾禾,对钟湛解释着。
“你哪个姐?你妈不就生了你们兄弟三人,别乱认。”钟湛只觉他师长家这个小儿子没救了。
“哦,我妈说了,禾禾姐就是我亲姐,我没乱认。”
“真是你妈说的?”
“是啊!”
得嘞!既师长爱人都如此说了,钟湛觉着自己多此一举了。
想想师长爱人也不是糊涂的,人家就是愿意待保姆如亲人,他无从置喙。
看着对面小保姆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的模样,钟湛牙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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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回到家后,在苏禾禾花式夸奖着,“呀,少睿你的刀功越来越好了,比姐姐强多了。”“弟弟呀,你这面揉得太有模有样了,这样揉出来的面最好吃了。”……
哄着刘少睿找不着北了,活干得飞起。按着苏禾禾的严苛标准洗菜切菜,然后和面揉面,忙得团团转。
准备工作就绪,醒面还得会儿时间。姐弟俩在饭桌边坐着,一人嘴里含着颗奶糖,扯着闲篇儿。
“刚那人是谁?你跟人家还挺不客气的。等大姨回来不会说你乱拿人这么多东西吧?”
“不会的,钟大哥的好吃的我都吃了多少年了。他和我们家走得近,我们家都不拿他当外人。要不是我妈做饭难吃,他嘴又挑,早在崇州的时候,他爸就想喊他多来家里吃饭了。”
说完想起第一句话没回,接着往下又说,“这阵子你不天天听我妈和左邻右舍的婶子们说他吗?他就是大院儿里人人想嫁女儿给他的那个钟营长。”
苏禾禾才原来如此的,“哦……他就是你们军区大院那个第一高枝儿?这么说我就对上号了。果然才貌双全名不虚传呐!”
在少年这里那么高大形象的钟大哥,竟被自家表姐形容成这样子,刘少睿想严肃脸反驳。
可顺着表姐的话一想,确实很贴切呀!崩不住,“咯咯咯”的笑出了鹅叫。
也不怪他不厚道,眼瞧着马上就是军区大比武了,那些大娘大婶坐不住了,这几天他家门槛都快给踏破了。全是想排到前面,让他妈给说和的。
这些人来了,大有她妈不点头就不走的意思,已经严重影响到家里的生活作息了。
刘少睿和苏禾禾都很烦,可在大院里住着,曹大姨平时还担着些调解家属纠纷的工作,是不好张口撵客的。
哪怕和钟大哥要好,刘少睿也真心的盼着他赶紧说成个对象结婚,不然他们家是没有清静日子过了。
知道刚那个坏脾气的就是破坏家里清静的罪魁,苏禾禾也不淡定了。
对弟弟吐槽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多拿点儿?就应该把他车里的都拿空才好。他对咱们的伤害这么大,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只这点精神损失费哪够?不行,哪天你还要找他追加补偿款才行。”
刘少睿被姐姐这一套套的说辞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也太逗太好玩了。想想下次一定要学给钟大哥听听,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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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面还得是有力气的人来,晚上的炸酱面比上次好吃一大截。
面筋道极了。土豆条先炒熟,再加入肉丝,洋葱,胡萝卜丝煸炒出来酱料,那个香飘出去好远。
这边大盘码好的面条上,浇上一大勺酱料拌好,大口的嗦面,三口人吃得是欢畅淋漓。
左右邻居家却都闻香吃不动自家饭了。
就说左边六师孙政委家,也是大儿子当兵,大女儿嫁了,家里就剩夫妻俩和最小的儿子一起。
吃着自家的杂粮饼,就着炒土豆丝,葱花炒蛋,往日很合口的饭菜。
可今天却是如此难以下咽。其实也不是只今天这样,而是从刘家小保姆来了后,周围的几家到吃饭的时候差不多都是这个情形。
这也太折磨人了!孙志武觉着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第9章吃客!
手里的杂粮饼勉强啃完,孙志武放下了筷子。
他妈皱眉,“怎么就吃这么点儿?晚上别又喊饿。正长身体的时候,一天比一天吃的少,你又不是跳舞的,团里没要求你保持身条吧?要真这样,我得找你们团长问问。”
“妈你怎么又来了。别动不动就找我们团长好不好?我吃得少都能跟我们团里扯上关系。你只要去刘伯伯家跟他们家禾禾姐学几样拿手菜,我保证每天家里的晚饭什么也剩不下。”孙志武给他妈提着建议。
不成想惹得孙政委瞪圆了眼睛,“不吃更好,家里还省粮食了。看你就是没挨过恶,就该让你吃几顿忆苦思甜饭。”
家里三个子女,就这个小儿子最不得他的心。没别的,大儿子参军继承了他的衣钵,他最满意。大女儿嫁了军人,也保持了军人家属拥军的传统,也是好样的。
就小儿子虽一样穿了军装,却是自己偷偷背着家人考上的军区文工团,当了个唱歌的文艺兵,这让他至今耿耿于怀接受不来。
于桂芬对儿子的选择倒是接受良好。两个大的是出息能干些,可一走那么远,一年都见不上面。小儿子虽当了文艺兵没少惹人闲话,可直接留在了军区守着她,她觉着只这条就比什么强。
而且儿子也不是没出息,今年才十九岁,已是三年的老兵。今年还提了干,拿二十四级工资四十五块,这个年龄人里可是哪里有。
看丈夫又开始针对小儿子,不乐意了,“老孙你少在那里吹胡子瞪眼。他又没吃你的,人家自己挣的想怎么吃不行?”
孙政委还真叫她给说住了嘴。自打今年小儿子提了干,于桂芬自觉涨了脸,轻易不肯再叫他训人了。
那边于桂芬倒也没全向着儿子,“刘家的小保姆,你喊得哪门子姐姐。再不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