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来到他的城市是在他离开了那个男人的第五年。
奕舒记得那个女人抚乱了他的发,笑着对他说,阿舒,我提着家当来投奔你了~
惜月的手不暖,细细瘦瘦的,却十分修长,嘴里说着带着家当,身上却只背了一个爬山包。有人说过,熟悉的人在时间中变得陌生和遥远,会让人难以接受吧,可是,奕舒却觉得,惜月还是像过去一般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那种不温暖,却能懂他,愿意靠近他的女人,嗯,奕舒在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接受接过女人手里的包,看着她巡视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他呢?
惜月的眼睛很干净,干净地让奕舒想要低下头,他呢,原来,在逃走的第五个年华,他仍是没有忘记那个男人,呵····
惜月只是看着他,良久才叹口气,扁扁嘴说,太没道义了你,没招呼我去歇歇,净问那人,末了,顿了顿,她才轻声说,到两年前他还在找你,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因为我调去了广州。打了个呵欠以后,她眯了眼,恶作剧似的扯了扯奕舒的衣摆,我辞职了,现在真靠你养我啦~
奕舒看着她眯起的眼,忽然想起那只很胖的咖啡猫,嘴角弯了弯,露出左边浅浅的梨涡。
惜月这个女人,是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同人女呵,在跟她熟悉后,她很淡定了摸着左心口说,我像上帝发誓,你是只万年受,如有差错,罚我推倒你吧。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女子,却难得地让自己安心了,是的,他喜欢的是男人,那个他愿意把身体给予的男人,那个他最末放弃了的男人。
奕舒曾经很对惜月说过,如果他喜欢女人的话,在这个世界上,他会选择的女人就只有她这一个了,然后在惜月古怪的眼神里,听见她笑声的嘀咕,那我会忍不住把你掰歪时,忍不住笑出声。
唉,奕舒揉揉齐肩的发,看着占据了自己的床的女人,很平静的望着窗口。
惜月来的第一个晚上,也是奕舒第一次没有光临巷子深处的那个同性酒吧。今夜,有些难得的安定呵,抚摸着许久未曾在脸上出现的笑,奕舒看着惜月露出的左脸,轻声说,谢谢你来....
3.
在酒吧里能够遇见很多不同类型的男人,第一眼瞧见奕舒,尚就知道,这是个同性恋者,那个男人有一种味道,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尚抬头看着今天的灯光,是黯淡的蓝,熟练的调配着他最新的酒,含酒精量极低的液体,有种很淡的薄荷味,一丝微蓝若隐若现着,他执起自己调配的新品,浅酌了一口,想起了那个男人,不算很有特色,却特别的瘦弱,只一杯“遗忘”便醉倒的人,真少见。他用指尖磨着杯脚,露出浅笑。
奕舒第一次来酒吧点的是“遗忘”,尚最喜欢的一款酒,也是他至今最热销的一款。
同样的冰蓝色,酒精度却不低,奕舒猛的灌了一口时,感觉着那种燃烧的炽热在自己的舌尖,喉间,甚至是整个口腔整个心里蔓延时,他猜,他是灼出了眼泪吧。
尚第一眼看着这个人,就知道,这人应该是个新手,或许是他的背影太单薄,或许是那个男人尖削的下巴,或许是他的泪光让眼睛看起来极漂亮,总之,他给了自己很多接近这个男人的借口,他对他看口的第一句话是,“‘遗忘’的滋味很痛吧?”
近乎调侃的声音让半醉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的确,蔓延着泪光的眼睛很漂亮,尚勾勒出笑,他猜,或许这是只有情人的猎物,吵架,或者分手了,总之,他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算勾引吧,或许只算作炮友,有些人,总是心软的,而这样的人,耐不住寂寞与思念呵。
眼前的男人并没有醉,只是希望如此醉着吧,尚低了眼看他,细碎的发未能遮住男人颈项的完美线条,有些瘦销,肤色带些不健康的青,但极白,细瘦而白皙的颈,他忽然想起一
个常听见的比喻,天鹅一样骄傲的颈,也如那天鹅一般娇美吧,这样想着,眼里便露出更浓的兴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