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她来找你?不必理会,她是为苗家而来,庞司对苗家可是志在必得,我们没必要为了她与庞司起冲突。”谁不知道庞司的背后站着一个萧家。
范夫人咬住下唇,两手抓住刚取下来的珍珠耳坠摩挲片刻,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不妨见见她。”
闻言,范尚书惊讶地看了老妻一眼,走过去,站在她背后,望着铜镜中妻子踌躇的表情,猜测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来找你说了什么?”
范夫人轻轻摇头,目光与范尚书在铜镜中交汇:“没有,她没来找我。”
迟疑了一下,范夫人还是把今日所见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当时妾身只看到了蓝色的裙摆和那一篮子莲蓬,没看到她的正脸。后来回城的时候,妾身又无意中瞥见了辰王的马车。这辆马车走后没多久,傅氏就提着一篮子莲蓬从巷子里出来了,无论是裙子的颜色和手上的莲蓬,都与妾身在浮南山下的别院所见一模一样,你说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会凑在一起,范大人直摇头:“难说,这天下蓝色的裙子何其多,再说现在是仲夏,正是吃莲蓬的最佳季节,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卖莲蓬的,有何稀奇的。”
也难怪范大人这么想,毕竟这两人的身份天壤之别,一个是当朝唯一的亲王,当今圣上嫡亲的叔叔,另一个却只是小户之女,和离之身,相貌也不是一等一的出色。不是他范嘉义贬低傅芷璇,皇家贵胄要什么样的女子寻不着,怎么会放下尊贵的身份,偷偷摸摸与她私会。
但范夫人不这么想,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确定今天与辰王相会的就是她。”
“夫人多虑了,依辰王的脾性,若是瞧中了她,直接带回府中便是,何须如此大费周折。”范尚书双手搭在范夫人肩后的红木椅子上,凑到镜前,把垂下的发丝拨到脑后,然后轻轻拍了拍范夫人的肩,“夫人,时候不早了,睡吧。”
范夫人抿紧唇,想了半晌,突然起身,走过去拉起躺在床上的范尚书:“不对,就是傅芷璇。你忘了,辰王这次是从安顺回来,而傅芷璇也是从南边回来的,苗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连苗夫人都死了,她却平安归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这么一说,范尚书也生了疑,翻身中床上坐了起来:“夫人言之有理,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去查查,他们二人的归期。”
说罢,片刻都等不得,只披了一件外衫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对一脸紧张的范夫人道:“我已吩咐人下去查了,你也别想了,先睡吧,既然王爷都没打算把她带回王府,公之于众,说明王爷也没多看重她。咱们也不必杯弓蛇影,不过一妇人罢了。”
范夫人翻了个白眼:“不看重能特意抽空带她出游?还送那么一只别致的篮子给她?你要得了一绝世明珠,是偷偷藏起来,还是天天摆在大门口公之于众?而且你可别忘了,咱们这位王爷,素来都是不近女色的主。”
范大人困得慌,挥了挥手,顺着她的话说:“是,夫人说得是,我明白了,睡吧,睡吧,时候不早了,别折腾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谁折腾了!范夫人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伸长脖子,正欲吹灭床侧的烛火,忽地想起一件事,扭过头抓住范大人的胳膊使劲儿摇了起来:“老爷,妾身还有一事忘了与你说。”
范尚书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究竟何事,你一口气说完吧。”
范夫人抓住他的胳膊:“辰王今天去的是侯家的别院,那座别院似乎是属于御林军总统领侯岩庭的产业。”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只这么一句话,范大人就明白了范夫人的意思,瞌睡尽消,抬起手,撑着头,面露骇然之色:“侯岩庭?侯岩庭是辰王的人。”这得是多亲近的关系,才会让辰王带着女子去他的别院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