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行点头,吩咐章卫:“你拿我的金印过去,把这村子里的主事者叫来。”
章卫颔首出了门,不多时,带回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老者一进庙里就被地上的几具狰狞的尸体吓得趔趄了一下,章卫忙扶住他,朝陆栖行说道:“王爷,他就是这山村的里正。”
陆栖行点头,瞥向老者:“里正,贾鑫利是何时到你们村的,平时都有哪些人跟他接触?”
里正站直身,行了一礼,张开已经掉了一半牙齿的嘴,慢吞吞地说:“回王爷,他是大约一个月前来我们村子的,自称老贾,是个游方郎中,说是因为家里遭了难,无处可去,就暂时在咱们村子里安置了下来。他医术很好,看病不需银钱铜板,只要用食物交换即可,因而很受村民的欢迎。不过他性子古怪,除了看病,从不与人多来往,两日前,他曾与小人说,有事要外出三天,庙门也一直关闭着,村民们都以为他出去办事了。”
说话间,曹广回来了,他指着庙外通向后方一座小山的羊肠小道说:“看痕迹,这群人是从山上下来,又从山上离开,并未惊动村民。我派了焦衡二人上山看看。”
陆栖行颔首,又检查了一遍破庙,没有寻到任何的线索。
大家只能退去,出了山神庙,陆栖行抬头瞥了一眼这座已经坍塌了一半,连山神像都已经不知所踪的旧庙,沉声道:“烧了,把乐征四人的骨灰带回去!”
“是!”闻方几个立即去抱干柴过来。
里正见了,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指,颤声说:“王爷,不可,此乃山神庙,火烧神庙,是不敬神明,会招来灾祸!”
陆栖行冷笑:“神像都没了,香火也断了几十年,就是有神明也早另投他处了,烧!”
一旁的曹广似乎看出了端倪,也是,若无认识的人,贾鑫利不可能会特意跑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来。他一挥手,附和道:“别磨蹭了,点火。”
说罢,留意着里正的脸色。
果然,里正眼睛里暗藏急色,脸上却力持镇定。
熊熊的大火从门口往内蔓延,浓烟窜入破庙中,堵住每一寸空间,还嫌不够,又从屋顶的瓦房和墙壁的漏风处往外逸。
眼看大火即将吞噬破庙,忽地,一道披着一只破被子的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扑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傅芷璇低头打量此人,只见他头发花白,身上穿了一件靛蓝色的长衫,因为从火中仓皇逃出来,衣服的一角被火烤焦了,微微往上卷起。漆黑的烟灰糊了他一脸,让他看起来颇为狼狈滑稽。
不过陆栖行与曹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好你个奸猾的老贾,老鼠变的,藏得够深啊。”曹广提起他的领子,故意对着他的耳朵怒吼。
贾鑫利被他逮着,知道逃不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曹将军,你放开小人,有话咱们好好说,好好说,咳咳……”
曹广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周,然后像丢沙袋一样把他掷到地上:“你最好如实交代!”
说完,一扭头冲闻方使了一记眼色。
闻方立即叫人把里正带了下去,走到几十米开外。
这里顿时只剩陆栖行、曹广、傅芷璇、章卫和贾鑫利五人。
贾鑫利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