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娘家那嫂子,不知听了何人的蛊惑,竟让她妹夫去煽动流民到客栈闹事。当时真是气死儿媳了,咱们家几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这可是儿媳准备留来给夫君回京后打点京官应酬用的。”
“不过谁知道后面峰回路转,天上竟掉下个金娃娃。儿媳这也算因祸得福了,虽说损失了几千两银子,但得了这诰命夫人,寻常小吏见了儿媳都要行礼,见官也不用跪拜,逢年过节还有可能进宫见到宫里像仙女一样的娘娘们。此外每个月还有俸禄,省着点够花也够儿媳的日常开支了,儿媳以后也不用再为银子忧心了。只是,儿媳这一笔生意非但没赚钱,还欠下了不小的一笔银子,夫君那边,儿媳只怕暂时帮不上忙了。好在夫君从军这么多年,攒下的俸禄应该能应付一段时日才对。”
万氏的心都要疼死了,好几千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这无异于割她身上的肉。而她还得强忍着心痛,打起精神安慰傅芷璇:“没事,人没事就好,银子,银子没了,以后还可以挣。”
气到了她,傅芷璇也没了多留的兴趣,她站起身道:“娘,还是娘想得透彻。时候不早了,娘你早点休息,今晚就让如意在这里伺候你,儿媳去看看美瑜。”
“嗯,好。”万氏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她哪知道诰命夫人会有这么多特权,难怪人人都想做官呢,可惜便宜傅芷璇了。哎,现在只希望她儿子回京能封个大官,也给她请个诰命夫人,让她也威风一把。
这样一想,万氏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不过一想到那打水漂的几百石粮食,万氏刚顺下去的那口气又堵了上来,她气得坐在床上捶手顿足,口中不停地喊:“赖氏误我,赖氏误我……”
如意进来看见的就是万氏这幅疯魔的模样。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担忧地看着万氏。
突然,万氏一个不小心捶到了自己的大腿,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好痛,好痛……”
如意连忙跑过去:“老夫人,老夫人,你腿上还有伤,不要激动,快躺下歇息一会儿。”
还真被如意说准了,万氏一个激动,不小心捶到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从昨天到今儿早上,万氏整整跪了十个时辰,膝盖磨破了一层皮,渗出一串串的血珠,刚上了药,好了一些。被她今天这么一捶,又把上面那结痂的薄膜给蹭破了,血渗透了白色的深衣,晕散开来,看起来就恐怖得很。
如意见了,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咬住唇喊道:“奴婢,奴婢去请少夫人来。”
听到这话,万氏强忍住痛楚叫住了她:“不用。”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儿媳妇。一看见她,那就不光是膝盖痛,还有心肝也得痛。
如意只得停下脚步,颤抖着手替她揭开裙子:“老夫人,奴婢再给你的腿上一点药,你忍一忍。”
这一夜,万氏果然没睡好,做了一宿的噩梦,不是儿子生气地瞪着她问银子呢,就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被人抢走,半夜醒了,腿又隐隐作痛。
这么一折腾,第二天万氏的病更严重了,刚好一些感冒,再度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
接下来好几天,万氏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除了吃药就是睡觉,大夫天天进门,药方补品每日一换,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了。
因着傅芷璇先前已经说了自己没银子,万氏只得自掏私房钱看病。
结果等她病一好,装银子的小匣子已经空了一层,万氏的心就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大窟窿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她还来不及哀悼花掉的银子,老宅那边又派人来传话了,说是族长有事情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