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程给缸子找烟,一摸口袋,抽完了,拿出两张纸币递给杨静,“去买包黄鹤楼。”
缸子望着杨静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收回目光,笑说:“这小姑娘怪有意思的。”
“被她妈打怕了,一吓唬就怂。”
缸子瞅他,“那你还吓唬她?”
“……吃老子的住老子的,使唤她两下还不行了?”
缸子笑了笑,微敛了神色,“说句实话,我觉得你这么收留她不合适。小姑娘虽说还小,毕竟已经十三岁,经事了。你跟她非亲非故,住一个屋檐底下,不是坏她名声吗?”
“老子坏她名声?她名声要是不好,也不是老子搞坏的……”
话音未落,楼梯口“咚”的一声。
杨启程和缸子立即回头看去。
却是杨静,捂着不小心撞上楼梯间隔板的脑袋,很淡地笑了笑,“我……我忘了问,程哥,要哪样的黄鹤楼?”
“紫软的。”
身影复又消失。
缸子问:“听见了?”
杨启程喝了口茶,“听见就听见,又没说错。”
“你积点口德吧,小姑娘也怪可怜的。”
杨启程低哼一声,“可怜你领回去?”
“那可不行!缸爷我夜夜笙歌,带坏她了我可负不起责。”
杨启程:“呸。”
过了一会儿,缸子又说,“你别说,她长得还挺好看的。”
“您可真有本事,毛都没张齐,瘦猴儿一样,这都能看出好看不好看?”
“爷我阅人无数,什么时候错过眼?你注意她那眼睛那鼻子,活脱脱美人胚子。”
杨启程一时没说话,想了想杨静母亲的那张脸。平心而论,她虽然气质艳俗,皮相确实还不错。
然而一个女人要是命不好,再摊上一张过于漂亮的皮囊,未见得会是一件好事。
杨静买烟回来,杨启程和缸子各抽完一支,准备散场回家。
缸子将买单的小票翻过来,刷刷写了一串号码,递给杨静,笑说:“妹子,我也是你哥,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我罩你!”
“罩个屁,自己都他妈朝不保夕。”
“杨启程我日你大爷,能不能不拆老子台!”
回去路上,天已经全黑了。路边店里的灯逶迤一线,照亮前路。
杨启程手里夹着烟,火星忽明忽灭。
他似乎有心事,半天没抽上一口。
杨静跟在他后面,前方吹来的风将烟味送进她鼻腔,浓烈,但似乎并没有她印象中的那样讨厌。
快走到巷子口时,杨启程陡然停下脚步,杨静也赶紧刹住。
“你爷爷住哪儿?”
杨静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我不知道,我只有他电话。”
“多少?我给他打一个。”
杨静沉默了几秒,“他不会来的。”
静了一会儿,杨启程又问:“你爸呢?”
“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死了。”
“你家里没别的人了?”
“有个伯伯。”
“在哪儿?”
“三平山。”
“……”
三平山是旦城最大的监狱。
杨启程看着她,“杨静,缸子说得对,你跟我住一起不太合适。”
杨静低垂着头,没说话,脚尖轻轻蹭着地面。
“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挺好的。”
杨启程不置可否,“你们学校能住宿吧?明天你去打听打听。”
杨静抬头瞥他一眼,撒谎道:“学期中间不给办住宿。”
她见杨启程似在犹豫,立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