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黏连,脚踝有扭伤,可能要观察一个晚上,为了避免感染,家属戴上口罩才可以近距离接触。”医生的声音仍然没什么起伏,“外面记者多,出院的时候找护士会带你们走贵宾通道。”
喻泽和孔安槐躺在床上都有点莫名其妙,喻泽迟疑了一下才问低声问孔安槐:“你把叔叔阿姨叫来了?”
“……我看起来像胆子那么大的人么。”孔安槐皱眉,诊疗所的病床都有布帘,自己上半身衣服为了处理伤口都被剪开了,动都不敢动,“医生,我们没有家属过来的,晚上我陪她在诊疗所观察就可以了。”
没人理她。
那个医生仍然用专业的没有起伏的声音继续交代:“出院后的药使用方法我会写在病例上,一会我包扎的时候你们都在边上看着,换药后也要压迫式包扎,这样有利于肌肤愈合。”
床上两个女人安静如鸡。
“伤口不能碰水,饮食忌辛辣,浅二度烧伤的话一周内即可初步愈合,二度或者深二度的话,一周后还需要过来复检。”医生继续噼里啪啦,“八号床病人家属先去缴费处办理下住院手续,六号床家属穿好穿好消毒衣和口罩跟我进来。”
“我就说没什么大事。”纪坚哲的声音,带着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车钥匙给你。”
“谢谢。”喻润的声音。
床上两个女人抖了一下。
孔安槐手开始握拳,隔壁床的喻泽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否定现实:“幻觉……”
幻觉……个鬼。
布帘被掀开,孔安槐趴着只能看到熟悉的牛仔裤和球鞋,在她床面前停了下,然后径直走到喻泽那边。
“章天成去给你办住院手续了。”干巴巴冷冰冰的交代。
“那个……我跟你不是特别熟,你管好孔安槐就行。”喻泽秒孬,迅速出卖队友。
“我是你唯一亲属,我不管谁管?”喻润语气仍然没什么高低起伏,“住院的东西都在这里,其他有什么不方便和章天成说的直接给我打电话。”
“……哦。”喻泽抿嘴,本来还想油嘴滑舌的蒙混过关的,结果被弄得鼻子有些酸。
孔安槐一直没动,一方面动不了,另一方面不敢动。
只是看到他的腿,就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渣,他很久没这样了,刻意压制怒气的样子。
所以当喻润都交代完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马上闭上了眼睛。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短发发尾焦黄,脸上有烟熏的痕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脚踝也都是黑灰一片,隐隐的有擦伤。
上衣被剪开,露出白的反光的背,以及那一片红肿的烧伤,喻润甚至不敢把眼睛往伤口上看。
怒意汹涌,但是却不是因为孔安槐。
是他自己脑子不够,才会被她用这样的伎俩瞒过去,哪怕早一点发现,都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纪坚哲刚才劝他冷静的时候,为孔安槐说了几句话,他说这事其实从头到尾跟孔安槐都没什么关系,她介入只是因为他们两姐弟,她的计划很好,只是有些风险,况且现在人也没啥事。
他当然知道。
所以更恨。
医生已经开始挑破细小的水泡,孔安槐闭着眼睛皱眉头。
她很怕痛,但是总觉得叫出声很丢脸。
感觉喻润蹲了下来和她平时,然后手抓住她的手。
咬着嘴唇,她还是不敢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