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爷之所以叫路爷,我单纯的以为是因为他开路虎,其实不然。
开着路虎的路爷从他们老家洛阳一路飙到北京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从洛阳出发,经过兰考,过商丘、到枣庄,最后抵达了日照,路爷发现自己怎么就看见海了呢?他觉得这有点不太对。地图上说从洛阳出来直直走,能到北京城的,路爷站在海边瞄着太阳,心中寻思自己是直走的没错,怎么就没走到北京城呢?
别人让路爷直直向北走,结果他给别人直直向东去了,路爷不辨东南西北就算了,他还特别傲娇的不看路牌。
也许在路爷的心中,地球总归是圆的。
后来路爷又从日照回到兰考,叫了三五地头蛇夜市上吃烤串、喝白酒,喝完酒吃完饭,半夜住在了洗浴中心,一个哥们酒精中毒,在人家的洗浴中心大吐特吐,生生在自己的脖子上吐出来了一条围脖,吓得路爷几个大半夜的穿着洗浴中心的浴袍、叫着120,去了兰考的人民医院输液。
路爷坐在药房门口,和里面值班的小姑娘聊天,还给小姑娘买饮料。小姑娘一瞅路爷上上下下那打扮,洗浴中心的浴袍、洗浴中心的拖鞋,还有几个说起话来呼呼喝喝的朋友,和一个酒精中毒送进来的兄弟,小姑娘怎么都觉得路爷不是好人,一个晚上姑娘一口水没喝,根本不敢去碰那瓶饮料。
后来路爷到了石家庄,半夜喝大了,用嘴起啤酒瓶磕破了嘴,嘴里流着血、手里拎着农夫山泉,拿着人家烧烤摊儿上的纸巾沾着农夫山泉擦着车,边擦车还边嘀咕,“要是叫廖看见我这赃车,准得骂我!”
路爷进京这一路上的大小轶事都够写成个长篇小说了,一路上路爷和人讲自己要去京城里找廖小姐,路爷的兄弟们就把这事儿告诉廖小姐,他们打了赌,都不相信路爷一个月之内能进得了京城。
果不其然,路爷就这样在路上慢慢腾腾的走了俩月。他出发的时候还只是听说了廖小姐的三姑给廖小姐介绍了一个男人,等他赶到京城的时候,廖小姐非但和这个男人都确立关系了,还陪着这个男人去收过房了,眼看着下一步就是装修、结婚、入住了!
路爷骂骂咧咧的数落着廖小姐三姑的不靠谱,数落廖小姐的愚孝,他戳着桌子问廖小姐,“医院说你爸时间不多了,你这样草草了事随便找个人结婚就对你爸孝顺了吗?傻!以后你过的不幸福,你爸在那边就会觉得是他害了你。”
廖小姐特别平静的给路爷倒上了啤酒,“你连人都还没见着呢!”
路爷冷笑一声,“还用见吗?你三姑能给你介绍个什么人,我还看不明白?这些年你三姑找了个小破三线城市里的医生就觉得自己宝贝千金了不起了,屁事儿办不了的医生要他有个求用?我叫他盯着点肾源,有合适的给你爸换肾,你知道人家怎么给我回话的吗?”
“你什么时候找过我妹夫?”廖小姐的眉头紧紧的攒在一起。
路爷这才觉得自己嘴快说错话了,也不回答廖小姐的问题,直直往下说,“人家老先生给我说,‘哎呀,我们医院管得严,我不能为了收你这万八千的把自己的前途给丢了呀……’管个严的屁,给医生塞点钱,优先找个肾源这种潜规则都快成医院里的明规则了,和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地!你三姑品味再好,也好不过她这个女婿的德性了,她能给你介绍个什么熊样子的,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廖小姐沉默不语,路爷八成是话糙理不糙,廖小姐真的要为了满足自己父亲的一个愿望就把自己的下半生随随便便的打发了。路爷见廖小姐不说话了,就知道自己说的全中,“我一句话就能让这个男的从今往后再也不敢来找你,你信不?”
廖小姐问路爷,“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有……”路爷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这种事儿最有意思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一个陌生的男人嗓音从背后传来,这嗓音并不低沉,在男声中显得有些尖了,听起来就有种贱人的感觉,再加上刚才路爷的造势,我看着这男的就觉得不顺眼,哪哪儿都不顺眼。那男人走到廖小姐的身边,二话不说的先搂着廖小姐摆出了一副亲密的样子来,“等着急了吧?”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抱着自己的手揉了揉胳膊,觉得整个人被膈应的不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我特别不喜欢这个人。知道是廖小姐请朋友吃饭,到了地方不和我们打招呼,自顾自的先和廖小姐秀恩爱,还得廖小姐给他说,“这是我朋友,路爷和李沛。”
那人竟然就“嗯”了一声,就像是个大爷一样。
廖小姐说,“我们先点了点,一会儿不够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