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顾景洲放下了手中正在批复的文件,心中安心了许多。“好些了吗?”
他想假装忙碌,想假装不在乎她,不关心她,可他根本做不到。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去医院,问她的情况。
得知她醒了,又不敢给她打电话。对着她的手机号码,在手机屏幕上翻来覆去。他顾大总裁,何时这样忐忑过?
“恩。”明明刚才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当发生时,她除了恩,却没有更多的词,好像碰到他,忽然就词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吃了吗?”
“吃过了。”她如实回答。
“有什么别的需要,打电话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他转过大班椅,透过落地窗,目光毫无焦距的伸向远处灯火辉煌的街景。
“好。”她应了一声,那边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顾景洲捂着薄唇,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抬起脸,好看的眉宇因为痛苦而紧锁,夜窗玻璃上投射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
淋了雨,衣服还来不及更换,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他毫无预兆的感冒了。
身体一阵发冷,一阵发热。
最后,撑不住头顶天昏地暗的晕眩感,难受的伏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陈旧的记忆如同电影,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
夏安然清瘦的脸庞闯入他的眼前,如泣如诉,“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洲,你不可以爱上乔锦安!”
下一刻,换成乔锦安的脸窜进来,挤开夏安然的影子,心灰意冷的盯着他看,“顾景洲,我们离婚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一整夜,梦幻重重叠叠,令他痛苦。
乔锦安这边也不好受。
除了小时候生病,她已经很久没有住过医院了。
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她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住了三年医院的哥哥,心中剧烈的抽痛了一下。
就像秦佩兰说的那样,本来该成为植物人救不醒的人应该是她,是哥哥替她挡了劫。
夜深人静,乔锦安还是用了小时候的办法,一只只的数着绵羊才勉强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朦朦胧胧仿佛有一只粗粝的大手,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抚过。
她以为是哥哥,紧闭着眼,忍不住低低的喊了一声,“哥……”眼角已经有了湿润。
没有人回答她。
那只手还在细细的抚.摸着她,自上而下,延伸到她白净无暇的脖颈,美丽精致的锁骨——在上面打圈圈。
直到对方指尖粗糙的茧子猛地刺痛了乔锦安的肌.肤,乔锦安在睡梦中忽然清醒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