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鸣疑惑地走过来,准备伸手接过来,但是石归庭又将它收了回去:“你就这么看看好了,这种药很娇弱的,我要马上将它收起来。”
说完将镰刀递给符鸣,转到符鸣身后,从药箱的最下层掏了半天,摸出一个木盒来。将那棵草放到盒子里,才将盒子递给符鸣看。
“传说寄生在葛藤身上的仙人草是一种极为珍稀的药材,有起死回生之效。仙人草是一种比较珍贵的草药,而长在葛藤上的仙人草尤为稀世难得。因为仙人草的种子要被鸟类吃了之后,正好又排泄到葛藤身上,又正好能够发芽生长,才能有这样一棵仙人草,所以才被世人传得如此神奇。”
符鸣端着盒子看了半天:“果真能够起死回生?”
石归庭又折了一点葛藤的茎放入木盒中,然后将盒子收起来:“我也不知道,先收着,以防万一,危急时刻也许能救人一命呢。”
石归庭突然又笑起来:“你们云南真是好地方,百草都是药,而且珍稀药材尤其多,真是行医者的天堂。”
符鸣也笑着说:“我们云南是号称插根筷子都能成活的地方,有这么多稀世珍宝也就不足为奇了。”然后又想起一件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药材,你在云南呆了很久了?”
石归庭笑笑:“也没多久,半年多吧。”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药材?”
石归庭憨厚地笑:“嘿嘿,我全都是书上学来的。不过古人说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所以我就亲自来验证来了。”
符鸣呆了半晌,他迟疑地问:“那你说的防瘴毒的药,也是头一次用?”
石归庭想了一下,敢情他是怕自己拿大家的性命做试验吧。“符锅头放心好了,这了哥王和山雾子混在一起使用,绝对是没有害处的,两者不仅不相克,还相生相得,只会提高解毒的功效。”
符鸣哦了一声,点点头:“咱们再采点药,就快点下山吧,晚了走夜路不好,山里到处是野兽。”
石归庭点点头:“好,都听符锅头的。”
两人赶紧采了山雾子,也不逗留,连忙下得山来,沿着马道追赶马帮。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夕阳挂在前面的山头上,再有个把时辰天就黑了。两旁山林夹道,路上只有符鸣和石归庭的身影,两人都不说话,符鸣是个话不多的,石归庭是不知道说什么,所以耳旁除了脚步声,就只剩下林中鸟兽的鸣叫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山林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连鸟兽的情绪都能听得出来。
石归庭听得心头一阵阵发紧,以前跟着马队走,人马声杂,这些声音全都是伴奏的小调,然此刻听来,只觉得莫名的恐慌。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声,声音悠长而沧桑。
“符锅头,你听,这是什么声音?”石归庭赶紧跑两步,追紧符鸣。
符鸣头也不回:“没啥,是老灰的声音。”
“老灰?”劳成好像跟自己说过来着,老灰是哪种野兽的代称,狼还是豹子来着?
“嗯,走吧,没事的,天不黑,它们一般不攻击人。你拿好手里的棍子就是了。”符鸣轻描淡写地说。
石归庭的拐棍原本下山后就准备扔掉的,但是符鸣却说让他拿着,原来是用来防身的啊。其实石归庭出来这么久,独自赶路的时候也有不少,但是从没有进过这么深的林子,还好现在不是独自赶路,要不然自己就成了老灰们的腹中餐了。
符鸣背着药箱,在前头健步如飞,石归庭跟在后头,一路小跑,勉强还能跟得上。这几年在外游历,体力倒是锻炼出来了,比起普通的读书人来说,那是强上太多了,不过比起马帮的人来那还是有明显的差距的,比起符鸣来,那就更不用说了。
“符锅头,你是哪儿人啊?”石归庭受不得这种沉闷的压抑,终于挑起了话头。
“我是鹤庆金吾村人。”符鸣在前头头也不回地答。
石归庭说:“原来是鹤庆人啊,难怪。”鹤庆出好马,这是远近闻名的,尤其对马帮的人来说,拥有一匹好的鹤庆马,那就是最大的财富了,想必三妞就是鹤庆马的典型。
“你也听说过鹤庆?”符鸣的声音在前头响起来。
石归庭说:“我在昆明的时候,遇到两个赶马人为了争一匹鹤庆马,差点打了起来。两人都说那马是自己的,谁也不肯相让,甚至愿意出钱给对方让对方让马。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我这才知道鹤庆马在云南这么有名。”
符鸣的声音有了点兴奋的情绪:“对啊,我们鹤庆马最是吃苦耐劳,适合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是赶马人最钟爱的。我们鹤庆马还适合做头骡,你看三妞就知道了,她的女儿四妞,不出两年,也是个顶个的好头骡。”
石归庭知道赶马人都爱马,看来符鸣也是个中翘楚。于是又问:“那鹤庆马的市价几何?”
符鸣答:“一匹上马,能卖上千两银子,中马能值八百两左右,差一点的也能值五六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