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温煜冉的手,另一手则轻缓地在腿间的伤口上抚摸着,“家族里会用种种刑法来惩治做错事的奴仆或族人,如果仅仅是这样的流血和疼痛感就可以作为我的惩罚,这对我来说是件很幸运的事。”
“这有什么好幸运的?如果你说的是你平时耍流氓的那些行为,我都还没火你干什么上赶着自虐?”温煜冉还是不懂,怎么还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点不自在?
千琅稍微歪过头,双眼依旧紧紧盯着温煜冉,轻笑着道:“这不是自虐啊。您的难过才会是我的痛苦,只要还能留在您身边,就已经非常幸福了。”如果说忽略掉眼下的种种状况,千琅此时的笑容看起来倒相当的温和愉悦,“如果逃避掉这点微不足道的惩罚,最终反而失去了您,这才是最残忍的惩戒。”
被这一番言论听得愣住半晌,当温煜冉稍微回过神的时候,就听见千琅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变得沉重。千琅正用脸颊轻轻磨蹭着他的手背,而腿间的伤口已经被按压揉捏得再次流出血来,而最令他没眼看的是千琅两腿之间已经抬起些头的某个部位。
又是老脸一红,温煜冉像是被烫了一样飞快地抽回手,逃荒一样转身跑出浴室:“我出去买药!你在这先等着!”都怪这谈话内容太离奇,他都忘记了应该先处理伤口这么严肃的事。
——妈妈,我遇到变态啦,太他妈可怕了_(:з」∠)_
他自然不知道在他匆匆忙忙跑出家门之后,戚飞尘优哉游哉地踱步到浴室,倚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望着已经围上浴巾的千琅:“看来阁下让心上人受了不小惊吓,唐突佳人自古以来皆非君子所为。”
不用他说,千琅也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他是很想让自己至少看上去像是个正常的普通人,但偏偏总是在主人的面前暴露出真正存在于内心的阴影,这又会引起主人的困扰。
“你若是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我一时好心还会帮帮你。”像是并不在乎千琅漠然无视的态度,戚飞尘笑盈盈地跟着他来到卧室,倒是转过身没去看他换衣服,“别的不敢言,这讨人欢心的手段我却是足以自傲。”
就好像听不见戚飞尘说话一样,千琅维持着近似于无的表情,一言不发地套上睡衣。
“你可知为何我不喜于你?”倒也并没指望他回话,戚飞尘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下去,带着些许怀念的腔调,“因为你恰似我曾经的样子。”
“昔日我费尽心机,却终究是败给了身份桎梏,输给了伦理刚常,若非我一意孤行,或许子陵亦不会亡于那三尺寒芒之下。”估摸着千琅已穿好衣服,戚飞尘这才转过身,稍微张开双臂,似是在展示自己身上尚未换下的嫁衣,嗓音蓦地不似平日那样阴柔,如一般男人般低沉,“这就是我如今的模样,非人非妖,非阴非阳,于世俗所不容,连心心念念的那人亦遍寻不得。”
“那么你又会得来何种结果?”戚飞尘轻笑,欠身一礼,“我拭目以待。”
语毕,他便不再多说一字一句,转身回了客房。
而千琅还是神色不变,安静地坐在床边,似乎是不为所动。
***
药店离得并不远,温煜冉来去也不过十分钟左右,而他开门的时候还有点心虚,不知道千琅的某方面需求自己解决完没有。
一进卧室就看见千琅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端坐在床边,温煜冉一下子竟然感到无语。
——这人物形象转变得好快,我有点跟不上节奏。
把一袋子药品放在床上,温煜冉又觉得自己脑子是被糊住了,这种程度的伤口还浸了那么久水,很有可能感染,与其去药店买药,还不如赶紧去医院。
感觉自己的智商快要被拉低到最低线,对此温煜冉感到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