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朝……以后……有什么打算?”毕竟顾惜朝不是女人,戚少商犹豫着,不敢对他说要负责一类的话,见对方没回应,试探性地补了一句,“以后就跟我一起好不好?”
顾惜朝还是不应,戚少商也顾不得那么多,继续用低哑的嗓音慢慢描绘着憧憬的生活,“跟我一起上连云寨,我们带兵打辽狗,把你的兵法都用上……”脑海里勾画出一幅幅美好的情景,“一闲下来,我们就喝酒,下棋,弹琴舞剑,每一天都像今天这么过,好不好?”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戚少商低头一看,顾惜朝已经歪在他肩上睡着了。
想起他还是第一次,自己却那么使劲折腾,不禁带上几分愧疚,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回床上,用狐裘盖好,又起身到屋外打水,将两人乱七八糟的身体收拾清爽,才并肩和衣而卧。
一番运动,身心虽酣畅却也很疲倦,很快就合眼睡去,却不知他一入眠,顾惜朝就睁开了眼,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坦然的睡颜很久。
“捕杀戚少商,把叛国证据逆水寒上交,这是你为朝廷效力的大好机会。”傅宗书说。
“满京城都在笑话这个疯子。”冷呼儿、鲜于仇说。
“你只是个婊子的儿子,如何配得上晚晴。”黄金麟说。
“下去下去,这车不是给你这种没官爵的人坐的。”车夫说。
“我心目中的相公,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傅晚晴说。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
顾惜朝惊醒时,天已经微亮,戚少商侧身睡在一旁,横着条胳膊,睡梦中仍把他搂得紧紧的。
顾惜朝想起戚少商为他勾画的那段美好未来,不是没听见,只是不知如何是好,所以选择了装睡。那样的诱惑太大,他生怕自己一忍不住就会答应,那样他会真正成为满京城的笑话,成为晚晴抹不掉的污点,也将成为傅宗书捕杀的对象。
顾惜朝叹了口气,轻轻挪开戚少商的胳膊,起身穿衣,竭力不去看身上残留的各种印记,也不去想昨夜的事情。
歌舞凌乱,纵情极欢,就当酬他知音一场,就当偿他日后血债,就当春风一度美梦一帘。
那个美好的未来,终究与他无缘。
穿戴完毕,发现戚少商也醒了,坐在炕头一眨不眨看着他,眼里许多的欲语还休。
顾惜朝看了他一眼,客气地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因为不想再动摇自己刚下的决心。
深吸了口气,提剑,起身,宽袖只带走两片清风。
“这就走?”戚少商不甘地追问,他并不想让昨晚的一切春梦了无痕,但是彼此都是男子,又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挽留。
顾惜朝止住脚步,沉吟片刻,转身笑得云淡风轻:“当伙计也是件很快乐的事。”语气轻松自在,似乎在讨论高鸡血的酒或者门口的小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戚少商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苦涩一笑,低下了头,喉咙里梗着什么,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