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吃到死,还帮他拉开窗帘,确保每天纪优都有晒太阳的机会,他恐怕更早些死在那套出租房里也说不定。
陆小拂尖刻又善良,不过行事太过极端,同纪优那会儿一样,也是个老师面前不吃香的学生。
说来奇怪,纪优自己是这样过来的,到头来反而一个劲儿劝她要听话,要认真学习,还说做学生不能老吃处分。
所以陆小拂特别不把他当回事,整天对他指手画脚的,动辄就“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如果没我一天你怕是人都要发酵了”等等......
纪优打和文雪分开以后,就失去了跟人抬杠的本事,除了文如意打电话来的时候他会竖起全身的刺,强打起精神应战。别人的话,是好是坏,他都不再放在心上了。
所以他就由着陆小拂跟他贫,也由着她骂他不中用。
但每回骂到最后,纪优没说什么,陆小拂反而经常边骂边哭,纪优哭笑不得的去给她拿纸巾:
“你哭什么?”
“你为什么不骂我?”
“我为什么非得骂你。”纪优奇了。
陆小拂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纪优!你以前肯定要骂我的。比如我说你越老越不中用,你就应该说、说...说我是个小不中用,说我他\娘_的活到现在就会叨比叨。”
哟。纪优乐了:“你怎么比我还了解自己?”
“不是我了解你。”陆小拂抽鼻子,“你以前就是这样的,你男朋友走了,你就整个人都变了,一点生气都没有,像个死人,我一点都不喜欢。”
纪优愣住了,半晌只能摸摸她脑袋:“那你干嘛还来照顾我?”
“因为我想你变回来啊。”陆小拂歪过头,天真的挑了挑眉,“你会变回跟以前一样的吧?”
“......”纪优含糊了一会儿,说“会的吧。”
对不起,叫你失望了。
纪优眼睛又有点干涩了。他原地蹲下来,看着文雪精壮结实的上半身逐渐浮起了一层汗珠。
他终于明白自己在酸什么了。
——文雪你真是不够意思,意思意思也该落魄点吧。
为这次会面文雪不是以一个为情所困每日酗酒抽烟络腮胡子的邋遢形象露面而耿耿于怀,文雪朝外走的时候,纪优气鼓鼓的追出去,幼稚的把身体同他撞来撞去。
看着自己一次次“视若无睹”地穿过文雪,纪优也不明白自个儿在图什么...
纪优跟着他去车库取车上班,又看着他把车驶到一座写字楼的地下车库里。
锁了车文雪径直入了电梯,摁了25层,纪优好奇的东张西望。
大公司的电梯做起来像观光用的,透明的轿厢平稳上升,随着视野缓缓变宽,一小片商业区皆被笼在晨光之下,而他又仿若置身晨曦之上,好像静止的图片被不住缩小,有种朝生暮死的味道。
“哇塞这电梯好酷!”
纪优脱口而出,兴致勃勃的回头。
他随后一僵,回过神来他能做的,只是自己把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
“我死了啊......”纪优再次看了一眼脚下,苦笑了声。
他用余光看了眼文雪,像还活着那样有点谨慎,有点拿不准他喜怒。犹豫的伸出手,是个想要牵住文雪的动作。
两只手越靠越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