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日,我斗牛士般激扬的嗓音还撞击着耳膜,以及路过的校友,再也控制不住,纷纷停下脚步,用一种被震惊包含了全部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在诸多目光的包围下,跟他琥珀色的眼珠相对,挑衅的扬起眉毛,问他:
“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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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标移到右上角,匆匆点了数十下左键,陆小拂几乎是慌忙的把这个名为b1的文档关了。
露出灰色、如同大地的脊梁般的桌面,陆小拂仍嫌不够,神经质地点了数下开机键,也没能让屏幕黑掉。
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最后抓着笔记本屏幕“啪”一声盖到键盘上,这时才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笔记本上红光一跳,变成了黑屏。
许久,她重新抖着手打开笔记本,望着漆黑一片,好似镜面的屏幕,怔怔地不作声,渐渐的,她看见屏幕里的自己眼眶里汇聚起泪水。
她伸手一抹,直到手心手背都湿漉漉的了,才俯下身,珍贵万分的抱住了纪优的破笔记本。
“......”嘴里喃喃着什么。
旁人或许会以为她在怀念逝去的重似亲人的纪优,但其实不然。
陆小拂把脸贴在电脑上,咬牙切齿的、眼里带着完全不属于一个十七岁女孩儿的恨意,如同在咀嚼这个名字:
“文雪....文雪——”
第4章(四)
(四)
纪优对此时发生在杭州的事毫不知情,司机正将文如意送到了一片公寓群,文如意拎着小包包走下来,她脊背始终挺的笔直,叫她看上去不像位资历颇深的同声传译员,而更像是一名芭蕾舞者。
说不上什么心情,他跟在文如意身后,无处遁形的卑微感重新浮上心头。
在他的印象里,文如意是个象征不好的预兆,只要她一出现,他跟文雪一定没好日子过,轻则吵一架,重则分一次手。
好几次纪优觉得,在文如意面前的,都不是自己,她来了要鞍前马后的布置茶水、捋平她要坐下的毯子,她走了要立正在门口叠着个手看她远去。
这怎么会是他纪优?
只有文如意三番五次的提起他跟文雪的事,他才拿出储备着的零星一点骨气,坚决不退让。就好像他平时做小伏低具是为了把力气留在这事上抗争,把文如意气得够呛。
好几次他被文如意劈头盖脸骂了个遍,站在黑暗里不说话的时候,他都问自己。有人逼你这么做吗?
没有人逼他,是他当初爱文雪爱昏了头。
直到跟文雪分手,彻底断了联系,他跟文如意的关系反而颠倒了过来。
或许是想补偿吧,不间断的给他打钱,为他找房子,甚至还想疏通关系把他塞进大学。
但纪优偏偏不吃这套,文如意汇来的钱他存着,饿死也不动,文如意找来的房源他看都不看一眼,文如意电话打过来他活像跟只苍蝇说话。
文如意气得半点涵养也无,不住地骂他畜.生、没有良心。
骂完撂下电话,文如意还是照样给他打钱,找人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行动,稍有风吹草动就站出来为他做主,好像拿纪优当亲儿子看待。
纪优油盐不进,坏话不放心上,好话则不领情。
文如意目前是不想被他活活气死的,只好减少了跟他打电话的次数,但每次打电话来,都要若有若无的提一嘴,关于文雪的事。
无非就是文雪现在过的有多么多么好,在大学的学生会里当官儿,也和女孩子出去吃饭。
纪优问她:“那他谈女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