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神婆发出短促的喊声,双目睁大,血丝布满昏暗的眼球之中,随后,不甘的闭上眼睛。
屋中难闻的气味传来,老者瘫在地上,全身无力,浊物与血液相溶,更加不堪。
“这等想要谋害朝廷命官的刁民,便不用留着,村长,你说对吗?”容文清手上用力,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后刺入地中,正好立在村长耳边,甚至将他一缕发丝斩断。
村长被吓得不住颤抖,嘴中一直传来“嗬嗬”的喘息声。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头发死贴在头皮上,更显苍白可怜。
“我问你,你认识她吗?”
容文清的话中听不出喜怒,甚至比之前问话时还要冷静,可正是这冷静问话,将村长彻底压倒。
“认识,我……我认识她!”村长的声音抖动的很厉害,几个字甚至念到破音,他已经被容文清这个杀神吓破胆子。
一个小姑娘,挥剑就杀了一个人,还眼睛都不眨!这样的人……他怎么还敢说谎!
“很好。”容文清走到门口,“东十一,他交给你,把这件事查清楚。”
“是,大人!”东十一应声道,他虽然尽力压制,容文清还是在他的声音中听出激动。
真是刀尖上舔血的家伙,见到血就这么兴奋。
容文清点头,独身走出屋子,跑到马车里窝着,她需要静静。
当初为了练习射箭,容文清不知道打过多少猎物,要不是有月半的外挂,她早就葬身野兽口中,她见过不少血,甚至全身沐血的状况也是有的。
但是没有一次是人血。
容文清将浸满人血的鞋袜脱掉,脚背上有些红,血就和水一样,无孔不入。盯着自己微红的脚背,容文清有些出神。
铲除士族的路上,肯定会有人牺牲,此次她踏着一个人的血,以后,她会踏着更多人的血。
杀人的感觉很不好,只要想想那是一条生命,容文清就会觉得愧疚。但是想到毁灭一条生命,能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容文清又会觉得值得。
理智和感性在心中对决,其实哪一方都赢不了,最后能赢的,是信念!
何为信念?虽千万人,吾往矣!
“果真是交情甚笃的密友,一模一样的狠心。”琴翠看着马车,像是在自言自语,“斩杀一名老妇人,捅出去,也能被说一句残害无辜了。”
“士族做下的这些事,你早就知道。”容文清赤脚走出马车,尖锐的石子硌的生疼。“什么叫狠心?我杀人是狠心,你冷眼看无数人死去,就不狠心?”
琴翠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越是没落的士族,越会闯祸。圈地为王这种事,就算强大如秦家都不敢碰触,那些小士族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会公然犯下滔天大罪。
琴翠想要救人,她知道很多士族腐败内里的龌龊事,只要她肯说,穆朝的士族有一大半会获罪。
可是那有什么用?滋生黑暗的土地依旧肥沃,歹毒之人像是野草,铲除一季,来年还会有更多。
“容文清,你觉得自己是在救人?这样的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真是和穆鸿珏一模一样的讨厌。”琴翠轻抚过自己的右脸,只有那个伤疤,能让她心绪平静。“杀了他们,还会有别人,士族不除,这些事就不会消失。你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司工监察,草菅人命已经是滥用私兵,你还要逾越职权,插手此地政务?”
容文清不在意的笑笑,一句话扔过去,让琴翠无语至极。“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友人是谁?”
琴翠看着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