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柏涵冷笑着看他慢慢的下了车子,表情深沉,眸子紧缩。
“砰”的一声,直至将车门关上,裴陌逸才手腕微微一翻,一枚小型的追踪器最终黏在了车子底下。随即,才缓缓的后退。
口袋中的手机微微震动了起来,他也没理会,只是定定的看着那辆车子重新发动,慢慢的消失在视野。
不过,他倒是很佩服这个女娃,这么久以来,除了子弹被取出来的那会哼了一声,全程都没喊过一声痛,没掉过一滴泪,若是换了是他,都不一定能忍住这样的疼痛。
床边的两人同时一愣,叶医生看向了滕柏涵,有些为难,“滕少,这,不打麻药怕是很疼,要是忍不住一动,会有偏差,子弹不好取出来。”
以初小心翼翼的拖着受伤的腿,缓缓挪移到房门边,听着外面静悄悄的声音。
“不用,你去叫叶医生过来。”滕柏涵却闪身避了过去,带着以初上了二楼。
滕柏涵见不得她脸上那种嘲讽的轻蔑的像是他在说笑话一样的表情,他的眸子陡然变得深沉了起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是,我是要权利要财富,这个世界上谁不需要?裴陌逸他不需要吗?他要不需要会到a市经商,会把晋城国际弄得越来越大吗?”13acv。
屋内立即有佣人迎了上来,看着全身狼狈的以初时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过来接,“滕少,我来吧。”
以初微微闭了闭眼,什么话都没说。
“不要麻药。”以初蹙眉,低低的说了一句。
她缓缓的走上前,拉开其中一个冰柜。
“叶医生,动手。”
“打。”滕柏涵看了以初一眼,脸色冰冷,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完全没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
月光零散的投射进来,照在窗口边很是明亮。
这点疼算什么?上辈子断腿断指的痛,才是真正的痛入心扉,永生难忘。
“……”叶医生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刚刚分明让给他别有顾忌,下手狠点,如今倒是心疼了吗?
她全身无力,只能微微阖上眼靠在椅背上,眸子微微的眯起,有些吃力的看着路边的景色,暗暗记下车子经过的途径。可是没多久,她的脑袋便微微的晕眩了起来,双眸模糊的看不清楚。
“如果没事,你可以滚了。”她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跟他叙旧。
哎,何必呢?这么倔强。
“你自己小心一点,莫爷可能在那附近。”裴陌逸没有过多的解释,嘱咐了一句,便挂断了手机,过了半晌,才往回走去,他的车子就在不远处。
“救……”楚千龙陡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哥,你的意思是,大嫂被抓了?”
又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小时,以初这才掀开被子,小心的移动双腿,慢慢的下了床。
“呵,那又如何,经商的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裴陌逸他就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如果正正经经的做商人,他一辈子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你凭什么指责我?啊?更何况,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和你在一起就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你白家的财产,你能怀疑我,为什么就不能怀疑他?”
叶医生很快准备了麻药,要动手帮她取子弹。
以初被小心的放在了床上,眼睛依旧有些模糊的样子,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低血糖。没多久,便有个背着医药箱冲冲过来的中年男人,他似乎对滕柏涵有些恭敬的样子,很听他的话。
这取出子弹的疼痛非常人能忍受的,大男人尚且会疼得呼天抢地声嘶力竭的。她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女生,待会恐怕是要直接昏过去了。
许久,手机的震动依旧没有停止,他这才脸色冰冷的按了接听键,“老三,你到‘夜半玫瑰’一趟,夏嵘阳口中的证据就在‘夜半玫瑰’一楼朝北的窗台那边,你仔细的找找,尽快,找到了到流帝大学校门口等我。”
公平?在她的孩子被他害死,她的父兄被害死,她母亲被诬蔑,她的腿被截掉,手指被折断,在废弃的垃圾站里面过着生不如死如同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以后,他居然还敢跟她说公平?
下一秒,瞳孔陡然放大,错愕震惊惊恐全部化作了一道惊吓。
看了大门的方向一眼,她扭过头,朝着另外一边走去,那是一个房间,她有一种感觉,好像站在这里有种冰冷诡异的错觉。
不知道裴陌逸到底那个时候有没有看见她的手势,找到那份夏嵘阳所说的证据,希望没有被莫爷先发现。
房子很大,她现在才能清清楚楚的看过来,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如今看着这些家具摆设,出奇的明确清楚。
许久,才嗤笑了一声,“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房门被缓缓的阖上,以初轻吐出一口气,小心的移动着那双腿,躺进了被窝里,关灯。
滕柏涵在床边坐下,眸光沉沉的,看着以初若有所思的样子。
滕柏涵冷笑的松开手,“以初,你何必受这些苦,如果你还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我来娶你,不和我作对,你就还是白家的公主,是我滕家的少夫人。”
说着,他一把将以初的身子给提了起来,让她坐在床上,按着她的头死死的对准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腿,让她看着。
叶医生也全身都是汗,他感觉整个房间的气压都很低,压得他差点喘不过去来,连动作都变得僵硬了。
“何必把话说的那么死,也许有一天我会爱上你。”
只是才没多久,以初却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夜色,往窗外看了一眼。
以初的心跳豁然跳的飞快,有一种要发现秘密的激动和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呵……”以初抬起头轻笑了一声,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等着你侵吞了白家,将我践踏踩死吗?”
滕柏涵笑了一声,手指微微往下移动,忽然停在她的伤口处,狠狠一压。
似乎这栋房子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连点呼吸声都没有。
“滕少,那我就先出去了。”叶医生收拾收拾了医药箱,看了一样闭着眼睛靠在床头几乎已经虚脱了的以初,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是。”叶医生低头,将针头盖上针筒,伸手就来给以初消毒。
子弹取出来了,以初的腿被纱布一层一层的缠着,厚厚的裹了好多圈。
旁边的车门打开,她微微的扭过头去,滕柏涵皱着眉头给她解开了绳子,将她从车内抱了出来。
滕柏涵赶裴陌逸下车,便直接拿了车子后座的绳索,将以初捆在座位上,脸色一拧,冷笑的踩下油门。
滕柏涵盯着她的表情,手劲忽然松了开来,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他看不懂,看不懂她眼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恨意。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要谋害白家的财产而已吗?
手术刀很是细致,锋利,那刀子划在以初的肌肤上有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叶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只是盯着看,居然一动不动,仿佛正在被割开的血肉不是她的一样。
客厅很大,比她白家大宅的客厅还要大。滕柏涵到底哪里来的本事,来置办这么大的一栋别墅?他的钱虽然不缺,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能够如此够他挥霍才是。
面前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占地面积十分的宽广,不论是大门还是庭院,甚至是花圃,都显得精致有序,很是大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