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不看他,但他的话,还是听进去了。
他现在是彻底清心寡欲什么都不想了,就想早点把她哄好,之前那些个鬼念头早烟消云散不见踪影了:“至于那幅画……我承认,我是不喜欢!”
暮婵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回答,惊讶的看着他,心说沈琤你真有胆子!
“但是你听我解释。”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昨晚上看到画作那副失望的面孔,已经叫暮婵看了个清晰,嘴硬说喜欢,只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利索的承认,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你快解释。”她倒想听听了。
“因为……我总觉得你新讨来的这幅画……嗯……怎么说,好像上面粘附的怨气很大。”沈琤想揽她的肩膀,结果她不给面子,轻轻推开,他只好讪讪的缩回手:“你也知道,你父王很善变,之前想跟我结亲,送我你的画像,让我在柘州认出了你,这不假。但他后来很快就反悔了,似乎不想承认咱们的婚事,也讨厌我这个女婿。如今,我把你带到定北,他本就一万个恨我,你还朝他再次索要画像,他心疼你,自然不能不给,叫画师重新画了一副,但肯定心里骂死我了。我一看到那幅画,就仿佛看到你父王在后面诅咒我的面孔。”
“……”暮婵不免觉得有些道理。
沈琤再去揽她的肩膀,这一次没有拒绝,沈琤便抱着她,继续胡说八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为了让我开心跟你父王重新要画,可是你也要考虑一下你父王的心情。在他看来,你被抢到了定北,不仅没恨我,反而处处惦记我,让我开心。如果你是你的父王,会不会很伤心,觉得女儿连人带心都被沈琤抢走了。”说着,挑了下她的下巴,邪笑道:“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是啊,我没想过要让父王难过的。”
“我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和你父王反目,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和和气气团团圆圆的。我怕你朝他要画,他对我更加厌恶,以后你夹在我们中间也难做。所以一看到那幅画,我就在想它会让我们翁婿之间越发有裂痕,看着不舒服。我把它收起来,你也能理解了吧。”
暮婵全听进去了,思忖片刻,狐疑的道:“这些话不是你信口胡编的吧?”
沈琤猛摇头:“当然不是!”
她皱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就此原谅他,毕竟大年初一就吵架不太好。
两人干耗着,他等她下达大赦的命令,熬了一阵,沈琤拿手指尖戳了戳她的胳膊:“你犹豫不决的话,不如干脆打我一顿。”见她稳坐不动,胆子大了,脸也凑过去:“打人出气,真的管用,你信我的。”
“不稀罕打你!”
他哪能善罢甘休,使劲向她贴:“来吧来吧。”
她被他挤的身子倾斜,终受不了了,使劲拧了他耳朵一下。
沈琤挨了打,不仅没叫疼,还笑了起来。暮婵恼道:“你笑什么?”
“你刚才说不稀罕打我,你现在打了,就是说还是稀罕我的。”
暮婵一个没忍住,嘴角翘起,哭笑不得间气的捶床。
沈琤忙借机搂住她入怀,安抚了好一阵,才觉得她身子不那么僵直了,心想应该是气头过去了。
果然就听她过了一会,声音温柔的问他:“……你的鼻子好了吗?”
“啊……那个啊,没事,冬天屋里太干了,就爱流鼻血,洒些水在屋里就好了。”
暮婵小声道:“你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当时就跟我说,别让我误会你。那幅画收起来就收起来了,反正我人在你跟前了,它已经不重要了。”
沈琤在心里又把自己骂了一顿,自己真是不应该,这么善解人意的娘子不珍惜,整天想那些没用的,她的心,才比什么都珍贵。上辈子自己不是也得到了人么,结果呢,人不重要,心才重要。
她不生他的气了,想起他方才的耳语来,红着脸忸怩了几下,就附在他耳旁道:“……白天不行,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