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没有去交管局催材料。
因为无论该如何想,在这种情况下老实巴交地走程序,最终换来的结果就只能是和十年前一样,石沉大海。
他相信法律,但是他不相信肇事的罪犯和正常人一样遵纪守法,这种事敢一次两次地做,就说明他绝对被什么庇护着,才能如此有恃无恐。
就是这么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谁闲得没事干平白要与这一家人为难,不过是为了保住饭碗罢了,与那些人牵扯又有什么用,直击命门才是最要紧。
魏承铭说让他利用自己。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陈悦逼问道,“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方唐没有说话。
她眼睛一眯,“你不要想……”
“悦悦。”舅妈打开装着热腾腾食物的盖子,“小糖刚回来,至少让他坐下休息一会热乎热乎了再说话吧。”她又侧过头对方唐说,“这个鼻饲管好像和以前用的不太一样,你帮我去护士站拿个样品回来。”
方唐知道这是她在给自己解围,也顾不上脸色难看的表姐,屏着呼吸点了点头推开门就离开了。
在走廊里,好像还能隐隐听见母女二人的争执。
护士站现在暂时没人值班,方唐想了想,推开隔离门,去了楼梯间。
楼道里一股烟味儿,地上躺着几个被踩灭的烟头,方唐也没怎么留意,划开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很快便拨了回去。
“关了静音,我刚没听见。”方唐说,“怎么了。”
“还在生气?”
好一会儿,方唐才说,“没有。”
“你心里该清楚,”魏承铭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去和他见面。”
“还要争论这个吗,”方唐的声音虽温和,但态度却十分强势,“怎么就这么巧,现在要求见面,他这件事绝对有脱不开的关系。如果真就按照今天殷姚猜想的那样,还有什么翻查的必要,我直接带着人去公共场合和他对峙。”
“你以为他在发信息的时候没想到你会带着人过去吗,任谁都不会傻到在这种情况下孤身一人和自己见面的。”
是在说自己幼稚。
可是。
“能走直线为什么要绕远路。”方唐忍了忍,“我听到你和殷姚的对话了,这件事比想象的要麻烦那么多,就算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也需要时间不是吗?”
“无论如何,不行。”
“魏……”
“我们今天已经谈过这件事了,我的想法不会改变。我不会同意你和林远见面。”
他的声音低沉,没什么怒气,像在下一道命令。所处上位者的alpha,生来带有善于支配的特性,而在面对如此不容抗拒的指令时,服从就是他作为omega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