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不想承认这些年本质依旧是无法独立无法自赎的窝囊废。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直到哪一天,什么都失去了。
变成一个旁观者,在谁的葬礼上,又或是在谁的婚礼上。
“为什么还是活得这么糟糕啊。”
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要走投无路了。
不想失去亲人。
不想失去重要的人。
不想去参加你的婚礼。
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还是没办法做到,意识到自己连把窝囊的眼泪忍住都做不到的时候,虽然想干脆放弃,可他还是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
就那么空睁着眼睛,脸上一道道湿痕。
方唐缓缓地说,“想这些也没用。”他还是得站起来。
去看阮凝郁,去回舅妈那里商量以后该怎么办。
在这里耗着,没任何用。
下巴上都湿漉漉的很难受,觉得这样放着不管不太行,方唐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脸。
“唔。”
被泪蛰过的皮肤,风一吹还是有些凉意,但草草擦了几下,方唐总感觉像是滑过了什么冰又坚硬的东西,刮得他脸颊刺痛,于是奇怪地摸了摸,也没摸到什么。
方唐吸了下鼻子,换了只手揉眼睛,见右手上什么东西迎着月色又晃了一下。
“什么东西……”
方唐眨了眨被揉得肿痛酸涩的眼睛,朦朦胧胧地看自己的右手。
月光下的宝石沾了眼泪,看上去总感觉有些邋遢,因为尺寸刚好,因此就算湿漉漉的也不会上下乱跑,薄而细的戒圈是低调的墨黑色,即便干净的时候也不如何璀璨,但只要凑近了看仔细些,就能发现材质特有的纹理。
“这不是。”
这不是魏承铭的订婚戒指吗,是从什么时候起在自己手上的。
一路上就没见他摘下来过,怎么就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
是什么时候在他手上的,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也不是他的错,下了飞机就着急忙活地赶来医院,一口水都没顾上喝来着。
……
方唐愣愣地看着手上神秘出现的戒指,倒是一时半会忘了处境和困苦似的,发起呆来。
连身后有人缓步接近都没有发现。
从淡至浓的苦涩,带有咖啡特殊且厚重的馥郁,这本就是自带有暖意的气味,只对特定的人温和,只在特定时候混入甜意,只有和白糖混焙在一起,才最终能算得上完整又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