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三月廿四日,乌兹使者至京。
千里之外,北疆泠沧王府,后院。
“汤圆,这只貂儿怎么你在养?”玉姣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戳戳雪貂柔软的皮毛。
汤圆点点头,“王爷吩咐的,官大人一去已经半月了,好想官大人啊,可惜大人没把这只貂儿带走。”
玉姣面上闪过一丝复杂,少顷又叹了口气,揉了揉汤圆的发顶。
“玉娘,你是来找副将军的吧?”
玉姣点点头,举了举手中食盒,“给我家那口子送饭。”
汤圆道:“可副将军刚去军营找王爷,匆匆忙忙的,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
“什么要紧的事?”玉姣蹙眉。
汤圆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好像是京中出事了。”
玉姣惊,王都?!那肯定是和歧安有关,念罢,玉姣忙提着裙子往王府门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黑化失败,潜小渊卒。
☆、怒火
赵佶此人,平日虽是嬉笑怒骂,荒诞不经,但没人能否认他是一位能够不离不弃,跟随着泠沧王南征北战,沙场浴血拼闯了八年的忠将,正因如此,二人与其说是上下级,不如说是生死至交,故而此时此刻,赵佶才后悔其实他不该把这条消息告诉泠沧王。
隐忍克制,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他对自家王爷单一的面部表情能做出的唯一解释。
以前的他,是一潭静水,深不可测;官歧安离开后,他是一滩死水,再无波澜,可现在的他……
绝对是一汪沸腾的海水啊!
赵佶胆战心惊地看着王爷从来没有的怒气,天地可鉴,自他跟从王爷以来,绝对没有看过王爷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怎么可以,顾徽之他怎么敢!”
文书公牒被扫了一地,君燮一拳击在几案上,坚固的实木案台应声而裂。
赵佶低着头,嘴角抖了一下。
君燮紧攥着拳,额际条条青筋浮突,心底的怒火像只困兽一样在他的四肢百骸里叫嚣,凤目冷得令人发憷。
他视若珍宝的歧安,怎么可以被人如此践踏欺辱!
“赵佶!”
“在!”赵佶一惊,忙应声。
“点兵十万,即日出发!”
赵佶吓得单膝跪下,“三思啊王爷,非帝诏擅自入京可是死罪!”
君燮没有看他,而是视线冷凝地看向外头被棋山遮挡的天际,“谁说本王要入京。”
“那……”赵佶纳罕。
“本王要踏平乌兹。”
挺拔身影临窗而立,孤寒修长,漆黑不见底的凤目漠然而狷狂,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赵佶瞠目结舌。
年关已过的京都已是雨雪消融,醉烟湖畔的垂柳又开始抽芽,朱红翠绿的沿街房舍上,霁雪的水沿着屋檐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