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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星星偷藏月亮后(1 / 1)

石柔爸爸翻箱倒柜地,说你们谁看见我白酒了?就搁在床底下那坛老白干。石柔白了她爸一眼,说你床底下老塞脏袜子,臭烘烘的,谁稀罕拿你熏得发慌的老白干。

石柔妈妈端着片好的鱼从厨房里头走出来,呵斥石柔:哎,一会儿小玉要来,你说话可不敢这么没着没调的,叫人家笑话。然后又对石柔爸说,你别翻了,找不到就是我扔了,人现在孩都不兴喝白的,开两瓶红酒意思一下得了。

石柔他爸还撅着大半个屁股猫腰在床上翻来倒去的,说,那怎么行,女婿要来怎么能不喝白的?被石柔一阵儿呛声:谁是你女婿?八字还没一撇呢!然后她又鼓着脸跑进厨房问道,妈你刚说什么?玉峰要来?石柔妈说,对啊,他没跟你说吗?他说一会儿就来,还要帮我做鱼呢。石柔撇了撇嘴,他没跟我说,我把他拉黑了。

你这孩子!石柔妈重重在石柔身上拍了一下,骂道,又耍小性子是不是?你又怎么欺负人家了?我说你以后收收你那糟糕的脾气,好好跟人家过日子不成吗?石柔摸着被打疼的胳膊,委屈地说,哼,你到时候自己问他吧!只怕我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意,上赶着追人家,人家根本不稀的理我!

夫妻俩立刻被女儿这番话弄得不知所措起来,妈妈从厨房探出头,爸爸从床底下也钻出来,都愣愣地看着女儿在卧室里收拾衣服准备外出。妈妈问,快吃饭了,你上哪儿去?石柔恶声恶气地:上天堂!下地狱!

石柔抓了把瓜子就“啪”地冲出了家门。

石柔爸问妻子,好好的又怎么啦?他们两个不是谈得挺好的吗?前几天这丫头还兴冲冲地天天往部队跑,这次又为什么吵架啊?石柔妈也只觉得头痛不已,那就只有鬼知道了!她唠唠叨叨地进了厨房。

自打石柔从北京惊魂二十几个小时才赶回家后,家里大人一面为石柔坦白的那些事情后怕不已,一面又庆幸闺女到底还是鼻子眼睛都没少地平安回来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次多亏了玉峰帮忙,才让石柔这个莽撞的破丫头有惊无险地回来了。尤其石柔妈本来就挺喜欢玉峰的,这下更加中意。几次三番地提醒石柔要去部队里谢谢人家,多拉扯拉扯关系。她老跟石柔说,关键时刻,还得是军人靠得住……

石柔被她妈妈催得烦,其实不用她妈说,石柔自己也会去部队找玉峰的。上次的事件带给她极大的冲击,以至于她回程的时候一直紧紧攥着玉峰的手。而玉峰在他们相遇之后的几次突发事件中也确实给足了她安全感,让她无法自控地也像他迷恋她那样开始迷恋他。

由于玉峰已经调回了银川,而石柔这次回来也不打算再回北京了。所以她很快就跑到军区上去找他。门口值班的小兵看她提了一铁盒饭,问她,你找谁?石柔说,我找玉峰。啊,玉连长。小兵放行后,石柔便一个人沿着小路去特种部队找他。路上不时引来一些男兵的围观,有的认得她,有的不认得。认识的偷偷告诉不认识的:这是玉连长的爱人,当时疫情封城,玉连长急得招呼都不打,就跟普通部队一起去找人来着,真的,我亲眼所见,所见不虚。

石柔远远地看见玉峰带着自己的兵在训练场训练,黄土沙石乱飞。玉峰一眼看见石柔拎着饭盒过来,只不近身,背着手像个领导似的在训练场旁逡巡,一看他就忍不住想笑。玉峰慌忙吹了哨散了队,叫他们去跑三千米,自己则跑到石柔这儿,问她,你怎么来啦?我来看看你嘛。石柔仰起脸看着他,午间的树荫将两人周密得裹起来。

我有什么好看的。玉峰红着脸伸手接过石柔手里沉甸甸的铁饭盒,稀里糊涂地跟她说着:走,我带你去灶上吃饭。他一见她,心里头就乱得连饭盒里盛没盛饭都搞不清楚了。石柔笑话这大笨蛋,挽着他的胳膊跟他朝宿舍里走,一面说,吃什么饭啊,你手里拎着的不是饭吗?两人便笑作一团,胳膊碰胳膊腿碰腿的。玉峰爱怜地望着她,目光热得叫石柔便也有些烫了脸,只得羞涩地低头,道,我怕你在灶上吃不好,给你改善改善伙食嘛……

石柔的厨艺是出了名的差,哪怕是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她也能翻着翻着愣是炒出一种凶案现场的荒谬感。她头一天拉着她妈妈的手撒娇说要学着给玉峰做吃的的时候,石柔妈就感到这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恶战。几次失败后石柔姑且没有气馁,只是有一回她去给玉峰送水煮鱼,虽然掀开饭盒盖子的时候两人已经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但玉峰还是在咽下一口后没能及时切换好表情,让石柔看出了那条鱼的端倪。她自己尝了一口,直接吐在了垃圾桶里,又酸又涩,还带着腥臭味。于是不等玉峰拦着,她自己起身去把饭盒倒干净了。两人那天便只能在军队的灶上吃饭。

所以,对玉峰来说,“改善伙食”无异于一种新颖的携带惩罚意味的情趣。好在石柔后来良心发现,尽量让她妈妈做好,她给打打下手增加一下参与感,掺入一些莫须有的爱心,这样对玉峰来说才能真正算得上“改善伙食”。

饭后两人沿着军区的操场一圈一圈的散步,聊起当时疫情期间的突发事件。石柔忍不住歪头问玉峰,当时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的?玉峰一听有些慌乱,赶紧扯谎道,是,是阿姨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才打电话的。石柔说,扯谎,我根本没跟我妈说我离开北京了。玉峰就故作剧烈地咳嗽起来,石柔说,你就好好装吧。她心里却不无失望地想,你就说一句你担心我,心里记挂我,有那么困难么?只要你承认一句,我当即就能跟你在一起啊。

但是她没说出口,玉峰只是沉默着把她送出了军区。两人路过他们一起上过的小学的校园。石柔忽然停住脚步看了看小学门口对面的小商店,那曾是多少孩子的乐园。她拉了拉玉峰的手,说不知道里面还卖不卖牛筋面,她让他帮她去买一包试试。

玉峰很快两步跨上台阶,矮身钻进了小商店外垂落下来的水晶门帘。石柔看着玉峰踩过的台阶也颇有些发愣,她记得以前他们都是小小的一点点,在台阶上跑上跑下追着能玩好一会儿,可没想到长大后才发现原来那记忆中的阶梯两步就可以走完,他们原来只需要两步就可以跨越那漫长又细碎的童年时光。

石柔惊喜的看到玉峰提着两小包牛筋面的“尾巴”又钻了出来,笑呵呵地跳到了她跟前。她着急接过去的时候烫了手,玉峰看见,便又立刻将她手里的那包拿回自己手里握着等放凉。石柔看他手握着两包牛筋面,面不改色,忽然动情地挽过他的手臂轻声细语地问,你真是钢铁做的?不怕烫吗?她忘了他说了什么,但她记得自己沉浸在一种他给予她的温暖情绪里暖和了好久。

石柔照例把装牛筋面的塑料袋咬开一个小口,将里面浸满的辣糊糊的汤汁悉数挤出来倒在小学门口的砖石缝隙中。玉峰看见她这样做,就一下子想起小时候她给他挤汤汁的情形,不免噗嗤一下笑了。石柔也觉得好笑,道,我知道你笑什么,你第一次吃的时候,呛到嗓子眼里,笨的。玉峰说,现在不会啦,去江西驻军的时候,不能吃辣也都逼着学会了。但话音刚落,他还是不设防地吸上一口浓郁的辣糊糊汤汁,登时辣得他咳嗽了半天。

一瞬间,石柔仿佛看到当年那个爱哭的、需要人照顾和保护的小男孩又重新回到了这个顶天立地的军人身上。她上前给他拍后背,嘴上抱怨,心里却揪得心疼。她知道他有多不能吃辣,在江西那几月,鬼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她说,你少逞强了,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以后出去再不许吃辣了。

玉峰心里一热,一下子抬起眼凝着她,你是担心我呀。石柔别过害羞的眼睛,对,我担心你,你比我大,可我心里总觉得你是我弟弟。玉峰满怀期待的眼神便悄悄暗下去,像星星偷偷往月亮后面藏。

石柔再一次来找玉峰的时候,门口值班的小兵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他说,玉连长今天有事,不见外人。我都成了外人了?石柔心里生气,面上却还跟人家和和气气地: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小兵犯难了,说那可说不准……他的意思是他这几天都忙着呢……

石柔多聪明,她早根据这些天玉峰言语和眼神中的躲躲闪闪发现不对劲了,她当断则断,立刻叉起手跟小兵正色道,行,你去告诉他,他今天不见我,以后也不用见我了。小兵硬着头皮把这话告诉上司,玉峰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出现在大门口。两人依旧站在树荫下说话。

石柔开门见山地,最近你怎么了?为什么躲着我?玉峰低头拿脚尖在地上画圈,说没啊,我哪儿躲你了。石柔说,你以前什么都跟我说,现在什么都瞒着我?玉峰咬着嘴唇道,我没有,我也烦着呢。你烦什么?石柔亲昵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是不是遇到小人给你使绊子了?

玉峰摇摇头,还是不敢看她,只嘴上支支吾吾地,说,要不,你先别来军区找我了……大家指指点点,我怕影响不好……石柔大惊,什么影响不好?碍着谁了?玉峰赶紧道,我是没什么,但是你一个女孩子,被人说来说去的,我听了也难受。

说我什么?石柔强压怒火,玉峰说,你别问了。石柔盯着他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心里怎么想的?玉峰脸红到脖子上,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什么也不敢想……石柔折了头上的一段树枝往玉峰身上劈面砸去,说,好,你不敢想就再也别想了,滚蛋。

石柔回家后立刻把玉峰从手机里拉黑,钻进被子里大哭一场。她想不通,是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她还要怎样?她想不通,玉峰涉足过全中国那么多凶险的地方都眼睛眨也不带眨的,他面对那么邪恶恐怖的暴徒都能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在疫情时哪怕冒着被处分的风险也要跟着其他人一起来找她,可怎么轮到感情上的事情他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不,婆婆妈妈都没有他这么拧巴,这么纠结!

石柔想了一晚上,想到差点把那枚宝贝军徽都扔了。什么鬼菩萨,专会挑人造孽的菩萨!她气冲冲地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就打算收拾东西再往北京跑,并且她狠狠心下定决心,这次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然后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就看见她爸极为不雅观地趴在床底下上找他的老白干。

妈你刚说什么?玉峰要来?石柔妈说,对啊,他没跟你说吗?他说一会儿就来,还要帮我做鱼呢。石柔撇了撇嘴,他没跟我说,我把他拉黑了。石柔在门口换鞋准备往出跑的时候,她妈还在后面追着骂她,你看看你,人家玉峰是个多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不像你这么薄情寡义,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立刻撒开手,这怎么能行。石柔回头不满地喊,我怎么薄情寡义了?薄情寡义的明明是他,你们都被他骗了!她“砰”地关上家门。

石柔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溜达,她忽然感到自己被命运像戏弄小丑一样地戏弄了。她忽然想找人算算命,看看她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滑稽的东西让她足以捧腹大笑。她想起小区后面有一片废弃不用的林子,林子里有座破烂不堪的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一阵儿说自己师从乐山大佛,一阵儿吹自己是陈抟老祖九九八十一世传人,一阵儿又胡诌自己其实精通儒道佛三家,额头上开了常人看不见的天眼。她便走到那庙里,看里头只零零星星地摆了几尊小的可怜的佛像,香火不仅没人续,破庙还因紧挨着公共厕所而臭气熏天。

那老和尚腆着肚子,半寐半醒地仰躺在摇椅里扇蒲扇。石柔上前道,老师父,我来算算。老和尚微微睁眼看了她一眼,懒懒地道,施主,心诚则灵。什么心诚则灵?石柔问。老和尚说,给钱说明心诚。石柔摸了摸口袋。老和尚坐起身问,你要算几块钱的。石柔想了想,算五块的吧。五块?心不太诚,算得不准可不赖我。石柔说,你个老东西废什么话,我能让你骗我五块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小心我哪天举报到公安局说你在这儿搞封建迷信诈骗公民财物。

老和尚装模作样地摸来把去,石柔等得都不耐烦了。他那套虚张声势的动作解构完毕,抬起浑浊的眼睛问她,所以你要算什么?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石柔气得差点把案桌上的菩萨全摔碎在地上。她心里憋着一股气,道,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怎么办?老和尚装糊涂,迷迷瞪瞪地:你喜欢那么多人,谁知道你说的哪一个?石柔说,现在的,眼下的,当前的。老和尚背着手想了想说,人家不喜欢你,你能咋办?我能咋办?强扭的瓜不甜,扭下来也都是烂瓜,听为师一句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石柔听了一箩筐废话,气得差点像小时候一样抡起菩萨像往老和尚头上砸,她站起身瞪着他道,我不要吃苦了,你就告诉我我怎么才能不吃苦吧!老和尚眯着眼睛捋虎须,假装艰深地思索一番,半晌道,活着就得吃苦,除非你现在不想活了。

石柔发泄似的狠狠踹了几脚供桌,上头慈眉善目的菩萨微微晃了晃头。石柔环顾破庙,后又对着那老和尚冷笑道,真想一枪崩了你这老家伙,天天只会坑蒙拐骗罢了。她转身朝庙门口走,那老和尚却忽然开口道,姑娘,回头吧,别往前看了,回头就行了。

石柔大惊,她猛一回头,居然发现那和尚周围似闪了一层金光,但瞬间就消逝。她有些半信半疑地问,回哪儿去?老和尚闭着眼睛道,回家去,回家就是答案。她不信,说我家什么都没有。老和尚说,家里什么都有,你只是看不见罢了,你们一家,三口人,你,和他,带一个女儿。

石柔忽然想到那个诡异离奇的梦,她立马指责和尚,你胡说,我最讨厌小孩子了。老和尚哈哈大笑起来,说人生在世,从来身不由己。你的命早不是你的,谁管你讨厌,还是喜欢呢?那我的命是谁的?难道是你的吗?石柔问。老和尚却不慌不忙的,你的命,是天的,天说了算。石柔忽然感到头皮发麻,她忍不住最后问他,你是菩萨?难道你真是菩萨?和尚双手合十,忽然显出慈眉善目的样子,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打诳语。

石柔想着和尚的话,神叨叨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玉峰。他没穿军装,倒换上了干净的卫衣,显得整个人说不出的清俊。玉峰见了她,条件反射般地“蹭”一下从餐桌前的座位上站起来,像是刚被长官点到要提枪奔赴战场的新兵,脸因为紧张激动红得像熟桃一般。石柔妈对着石柔道,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玉峰等了你多久啊。谁叫他等了?石柔没好声气地绕过餐桌,也不看玉峰,只身进了自己卧室。石柔妈在后面道,你又搞什么名堂?还不快来吃饭?我才不吃呢!石柔说,外头冷,我找个外套就出门。

石柔到底也没拿外套,只顾像玉峰躲着她那样躲着玉峰,到卧室转一圈,又转了出去,在大人的抱怨声中再次夺门而出。

玉峰早因为来了石柔家不见石柔而心焦不已,当真以为石柔一辈子不原谅他了!他等啊等,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人却自己又跑掉了。玉峰这下实在没辙儿,他只得捞起靠背上的衣服也追了上去。

他慌慌张张跑到楼下,左看右看没见到石柔,正奇怪她怎么跑的那么快,连他一个特种兵都追不上。这时他感到有人在他背后狠狠拍了一下。这位先生,你找谁?石柔挑着眉从他背后钻出来,原来她一直没走远,就躲在单元楼门后面。

玉峰一下子急得手舞足蹈,不知道说什么好。石柔便仰脸看着他,开口道,你现在说吧,之前到底算怎么回事?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我也不纠缠你,你也别上我家来当大孝子了,咱们老死不相往来。玉峰笨嘴拙舌的,哪有石柔嘴皮子功夫厉害,听见“老死不相往来”便更急得满脸通红,最后只得老老实实道:

我不是有意躲你,是我战友,我战友他们问我你是谁。我,我不能说别的,只说你是我姐。他们说,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让你姐从家送饭……我当时一下子就懵了,我忽然想也许之前只是我一厢情愿,你就一直把我当弟弟看了,没别的想法——可我每次见你,都有许多别的想法……石柔掰着他的脸问,什么别的想法?玉峰的脸涨得通红,道,就是,不好的,不健康的……我,我就特别害怕控制不住我自己,要是哪天惹你讨厌,那……

石柔放开玉峰,从兜里摸出那枚军徽,递给玉峰道,你坦率一点儿,咱俩的事,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这个还给你,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玉峰死活不收,石柔固执得死活要给,两人在撕扯中,玉峰忽然咬咬牙,一把将石柔搂进怀里,深情地吻了上去……

玉峰在婚礼上依然紧张,念词的时候频繁口吃,惹得大家都憋不住地掩嘴偷笑。石柔也频频拿手捧花挡着脸,以防笑得太张扬。轮到石柔讲话的时候,石柔流利机灵的语速与玉峰的笨拙形成了鲜明对比,人都说,不愧是常年在法庭上唇枪舌战的律师,到底不一样。玉峰在婚礼上磕磕绊绊地说,他感谢爱妻对他不离不弃,他曾一度以为他们自小学后就是永别,没想到上天如此青睐他,让他与她能再次遇见。

石柔则在婚礼上说,她感谢她爱人救了她两次,不过她也相信,她能多灾多难地活到现在,一定跟他给她的菩萨有关。

她还颇为自豪地当众展示了一下她的“菩萨”,那枚闪闪的军徽。那位玉峰先前说的捣鼓摄影的军队上的领导朋友刚好被邀请来拍石柔和玉峰的婚礼现场,看到那军徽立刻激动起来,咔嚓嚓给了好几张大特写,并在第二周上了军报,为这对新人的美好爱情渲染上许多神秘而又恢弘的家国情怀。

玉峰的婚假难得放得很长,两人很快便飞去了泰国度蜜月。临行前,石柔收拾行李的时候意外翻出玉峰叠好放在衣柜深处的一个破烂不堪的军用背包。她看着脏,打算索性把不要的旧东西都一起扔掉。

玉峰眼尖看见,非从她手里抢过来了。他说,这包陪了他好多年,途径中国二十多个省份,被雨淋过被太阳烤过,被虫啃过被蛇钻过,跋过山涉过水,意义重大。

石柔叉腰笑道,前几天你不还扔掉了背了十几年的包吗?这怎么又变了?玉峰磨磨蹭蹭地不说。石柔忽的发现那包上有道极其丑陋的缝补过的痕迹,主人的针线活大概非常潦草和差劲,缝得歪歪扭扭,蜈蚣一样赖皮式地扒在那儿就是不愿意下来。石柔心里说不出的温暖滋味,她自言自语着,原来是这个包啊。

热恋时期的甜蜜总是不消细说。两人有时候什么都不干,就在酒店里躺一天。玉峰一开始总害怕石柔在床事上太过游刃有余,显得他很笨拙似的,但石柔倒不在意,她觉得玉峰体格高大、精力旺盛,正正好好能满足她。于是两人在芭提雅折腾了几个日夜,没等回国的时候,石柔就发现她居然已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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