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在别人的大脑内,与很多幻想中的生物战斗过——丧尸、变异野兽、未来战士,但从没遇到过这么古怪难缠的对手。它简直就是一口随时出现在脚下的沼泽,而那些遭遇灭顶之灾的人,它会吞噬掉内中的灵魂,然后把躯壳据为己有。
这就是危险系数评定为s级的“绝对领域”……新手村第一个怪就特么是boss级别的!
卫霖深深吸气,大脑疯狂运转着,思索解决之道。
他躺在地板上,大半个身体都冻僵了,逐渐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相反有种满不在乎的飘忽感,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他很有可能像冻死的人那样,在麻木与反常的舒适感中失去意识。
真好啊……这么暖和……那个念头似乎已钻入他的骨髓,发出满足的喟叹。
一点灵光划过即将停摆的大脑,卫霖朝离他最近的尸体伸出唯一还能动弹的右臂,艰难地扯开黑袍上紧系的腰带。
——这几个黑袍术士显然也是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类,为什么不会成为恶灵的下手目标?是“祭品”身上带有标识,还是这些祭司身上有什么可以避免被攻击的东西?
卫霖终于扯开了腰带,僵直的手指在尸体身上极力摸索,死亡的时限将至,他得快些,再快些……
不是腰间的储物囊,不够安全;也不是衬衣的暗袋,不够慎重。在哪里,他要找的东西……他的手指突然在尸体开始冷却的皮肤上触碰到一片硬物,没有多大,边缘像是镶嵌在血肉之中。
就是这个了!卫霖心想,指尖用力切入,将那片硬物从皮肉间硬生生扯了下来!
他努力聚拢涣散的焦距,看清手上捏着的硬物——像一小片什么生物的骨骼,底色是枯槁的灰白,上面染着凝固的血迹。骨片上似乎还有纹路,但他已没法集中更多的注意力。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将那片骨骼上的血迹在衬衫上胡乱擦去,然后使劲塞入胸前的伤口中。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尖叫起来,像无数飞行的鸟撞到了电网,哀鸣声扑喇喇响成一片。寒气如退潮般从体内向外撤去,黑暗中透出了光亮,他的大脑终于从鬼影幢幢中挣出了清明,紧接着是手臂,双腿,全身。
房间的大门被突来的狂风砰一下撞开,雪沫翻卷着吹进来。
风很冷,但不是那种邪恶的、死翳一样的冷。
那东西离开了他和这个房间。
卫霖长长地吸了一口风雪,觉得自己总算从濒死中生还过来。
“妈蛋,遭老罪了……白先森你在哪儿,该不会也碰到麻烦事了吧。”他喃喃地说。
在冷硬的石板地上躺了两分钟,积攒了些行动的气力,卫霖瑟瑟发抖地爬起来,脱下尸体的黑袍子裹在自己身上。长袍很厚,似乎还带点药剂的味道,不算难闻,他又套上了鹿皮短靴,终于没那么冷了。
出于玩rpg游戏时的习惯(游戏设计者们总会在房间柜子或草丛树洞里,藏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