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嚎不出声——他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隔壁间的同事们再度闻声赶来,见此一幕大惊失色:“哎哟妈呀,颜雨久你怎么把患者给打了!”
“这下颚歪成这样,像是骨折了……”
“瞎说什么,她一娇娇柔柔的姑娘家,哪有这么大力气……艾玛,刺出皮肤的这是什么,钢钉?”
“真骨折了!这下颚整过的,削得太薄了,容易断。还有鼻梁,歪出去的这是假体吧!”
一堆人围着痛不欲生的束争阳大呼小叫,场面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颜雨久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想发笑。
于是她破天荒地丢掉了身为美女的仪态和形象,哈哈哈地放声大笑。
笑得眼泪一颗颗掉落下来。
“‘绝对领域’里的事,就当一场梦,过去就没了。现在你回到现实,一切都是新的,别哭了啊。”卫霖站在她身后,本想安慰地拍一拍她的肩膀,被白源意味深长地斜了一眼,针扎似的收回了手。
颜雨久转过身,用袖口吸去眼角泪水,哽咽道:“真的谢谢你们,不仅因为救我的意识出来。你们让我明白了很多……很多之前想偏了的、走岔了的……现在我要重新回到让自己安心和开心的路上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当然来得及,你还这么年轻,一根细纹都没有。”卫霖笑眯眯地说。
比他大三岁的颜雨久不好意思地按了按脸颊,擦拭去残余的泪痕。“我打了病患,肯定要挨处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开除。”
“我们会替你求情的,对吧白源?”卫霖转头问搭档。
白源看他的份上,勉强点了点头。
颜雨久摇头:“不想连累你们。我会自己解决。”
这时,接到线报的麦克刘屈尊赶来治疗室,一见颜雨久就大惊小怪地将她拉到走廊里:“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说你醒就醒了吧,皆大欢喜,干嘛跑去打患者?这下可好,按规定要被开除的!不过你这是刚出舱,精神还处在混沌期,一口咬住工伤后遗症,或许我能说服上面从轻处罚——通报批评、扣扣绩效就差不多了。来来,到我办公室,帮你参谋参谋,这件事怎么个收场。”
颜雨久拨开了他的手。
“这件事我会据实上报,上头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都接受。”
麦克刘急了:“你傻呀!我以前管了你那么多次,这回会不管你?你就乖乖听我的,按我说的写报告,保证你连职位能保住——”
“什么职位?”颜雨久反问。
这下麦克刘真的相信她处于精神混沌期,有点拎不清了。“我——”他本想说“的助理”,话到嘴边,赶紧改口成“们科的办公室助理啊!”
颜雨久微微冷笑,看着面前的矮个儿地中海秃老胖子。
没错,麦克刘一直都很维护她,甚至可以说是关心她,但这维护和关心并非是义务的、无偿的,他需要她拿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譬如替他甜言媚语招待招待领导、卖弄风情拉拢拉拢关系;譬如成为他办公室里介于花瓶与红颜之间的存在,可以让他时不时调笑一番、掐摸几下,算不上出轨背叛家庭,但能得到相当的心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