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成为他真正的好朋友、交心过命的好兄弟。
有些人,认识不到两三天就会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譬如他对卫霖的感觉;而有些人,认识了几年,经常说话,可依然像个熟悉的陌生人,譬如顶头上司的上司吴总监。
李敏行走过来,与卫霖并肩蹲下,直视吴景函:“我们不需要你加入,只要你别打扰我们,别吭声、别报警。”
吴景函立刻从善如流:“我不报警,保证守口如瓶!你们别杀我!”
李敏行莫名其妙:“胡说什么,我们才不会杀人——”忽然想起被乱枪打成马蜂窝的白源,他噎了一下,自我安慰:那又不算是个人。
卫霖接口道:“除非万不得已。你活着肯定会泄密,所以不好意思了。”
吴景函一脸绝望、李敏行一脸吃惊,齐齐看向他。
卫霖从袖中滑出一柄漆黑的脱手镖,抵在吴景函咽喉。
“李敏行,”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你可要想清楚,留下他的命,你自己就可能因此丧命。你觉得经历过这一切、又知晓了这么多内情,他真会替我们保守秘密、绝不报警吗?所以你最好还是先掂量清楚其中轻重,再做决定。当然,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必要时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李敏行怔住了。他意识到,此刻他要做出的决定,不仅是简单的放人一马还是不放的问题,而关系到自己的性命,甚至是卫霖的性命。他该如何选择?
他用力地咬紧牙根,两腮肌肉微微抽动起来,心中天人交战。
半晌后他猛地吐了口气,声音艰涩地说道:“算了。如果是生死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或许我会狠下心;可在对方毫无抵抗之力的情况下,且不说他还算是熟人,哪怕只是陌生人,我也不可能下得了手。”
“决定了?”卫霖问。
李敏行缓慢而坚定地点头。
“好吧,听你的。”卫霖伸手去解绑在吴景函腕上的皮带。
如果李敏行的决定是杀了吴景函,卫霖二话不说就会下杀手——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每个看似活生生的人,都不过是李敏行脑中记忆的虚影、是大脑神经元突触之间传递的一点信息火花。所以他下手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
杀,还是不杀,都不是关键,卫霖的目的在于借此了解李敏行的品行和为人处事的原则,以便在之后的行动中调整计划的细节。
破妄师的职责,是破除患者的妄想世界,而非审判他们的道德水平,奖赏或惩治他们的善恶,那是伦理和法律该做的事。
吴景函的双手恢复了自由,迫不及待地去扯脚踝上的系带,感激地对下属说:“谢谢!你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李敏行默默地拿回系带,起身绑回自己裤腰上,对卫霖说:“走吧,去拿回便携电脑,彻底毁掉那个程序。”
卫霖打开机房的门,和他一前一后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