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嘛。”
“谁知道!一早上心神不宁的,一会儿说收到恐吓邮件,一会儿说有人监听他的手机,我看那家伙是发癔症。刚才打了个电话,大叫着他家被人闯空门,急吼吼就走了,连假都没请。他再这么下去,迟早被开除。”
患者资料里有李敏行的家庭住址,离这里半个多小时路程,卫霖把文件夹往桌上一丢,转身离开办公室。
那名男程序员这才茫然抬起脸,望向门口的背影,咕哝道:“这人谁呀,没见过,怎么进来的……诶我怎么什么都跟他说了?”他想了想,觉得对方语气态度那么自然,应该是哪个部门的新员工,自己肯定是被神经兮兮的李敏行传染,也有点神经过敏了。很快他就将这一点小插曲抛诸脑后,继续把视线插在屏幕里。
卫霖走出大楼,打了辆无人驾驶出租车直奔李敏行的家,用的是从男程序员外衣口袋里摸来的钞票——他的意识被传送进来时,除了一衣蔽体,无法携带任何身外之物。
白源把越野车停在路旁,看着李敏行匆匆下车冲进家门。他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坐在驾驶座上等待,同时漫不经心地想,如果卫霖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至少能说明两个问题:一、他只会吹牛。二、他反应迟钝。
虽然白源认为这世界人口的绝大多数都称不上聪明人,但在不得已合作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能有个不那么傻逼的搭档,哪怕性格讨人厌些,忍忍也就算了。
他给卫霖设下的时限是30分钟。30分钟内,通过门禁离开大楼、弄清李敏行的去向、获取家庭地址、找到交通工具。如果卫霖能在时限内出现在他面前,他们还能继续合作,办不到的话,他就甩掉那个拖后腿的家伙单干。
低头看了下腕表,时间刚过去七分多钟,白源估摸着还有一段时间好等,正想打开车载音乐,一只五指叉开的巴掌按在了驾驶座的车窗玻璃上。
白源转头,隔着变色玻璃看见了卫霖的脸——平心而论这张脸轮廓分明、眉清目朗,称得上英俊二字,尤其是一双瞳色略浅的棕褐色眼睛,笑起来时会弯成月牙形状,很是阳光可亲。
此刻卫霖就把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眯眯地对他吐出一句:“白~先~森~你的蹦极玩得真好,下次干脆试试自由落体,我帮你砍绳子啦。”
阳光可亲的幻影瞬间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白源此刻觉得他不仅面目可憎、作风油滑,连出言挖苦时故意为之的南岛腔都绵软得十分刺耳。他把原本计划好的那句“不错,你过关了”流风回雪地咽进肚子里,用剩下的寒气换了句:“连个楼都下不利索,你到底能干什么?”
卫霖:“什么都能干,除了不能生孩子。你能干?生个孩子给我看看呗!”
白源深吸口气,提醒自己在言语上纠缠是件无聊低能的事,尤其在遇到个脸皮比牛皮还厚的对手时,最好的反击,就是不予回应。
于是他再次发动了漠视*,一脸高冷地下了车,门一甩朝前方不远处的李敏行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