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堂堂天心剑主像全身没骨头似的腻在了她怀里,修长的手揽住了她的背,一条腿半跪在榻上,黑亮柔顺的发丝蹭着她的脸侧。
闻世芳有些吃力地仰身搂着倪霁,非常明白这就是她故意的。
门一关,雪衣剑客那一脸的温和知礼便消失了,眼角可怜兮兮地垂下,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让人实在心里不忍。下一刻,她就蹭了过来。
说蹭也不太妥当,那力道大得惊人。
那时,她身后只有一张塌,不对劲的冲力立刻把她往后一带,坐到了榻上。
“起来。”温热的呼吸就在颈侧,她不自然地动了动。
倪霁没动,她就是有些难受。三日后便是落花诗会,各大世家仙门都会前来,镇魂塔倒了的消息本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有心人只要微微一推,便只会愈演愈烈。虽然“四姓三宗”的人不会拿闻世芳如何,但这些人之外就不同了,她绝对会是众矢之的。谢姨说得很对,怀梦孑然一身,要是有谁看了长洲剑仙的例子,想再拿一位元君开刀,下一个就是她。
不说别的,单是不问天这一座小秘境就可引得无数人垂涎了。
而且,虽然她万般不想承认,但她有点酸。
闻世芳叹口气,搂着剑客的手骤然发力,硬生生把她拉远了一点。下一刻,一个温暖的吻覆了上去。
唇齿相接,没什么技巧,说是情欲,更像是安抚。
倪霁一眨不眨地盯着难得主动的青衣人,漂亮的瞳孔里,她的影子小小的。
“我从没有把你认错。你就是你。”
荒原焦土上,沉沉夜幕之中,满身狼狈的青衣人罕见地语调慌乱,带着血丝的眼眸中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无措。
曾经,倪霁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焦灼不安的人。因为闻世芳太远了,太过无所求,不问天的初见似乎定下了二人相处的基调,便是她逐步走下了神坛,也像是可以永远施予庇护的一方。这种感觉即使是在她不断受伤后都没有改变。
直到她说出了那句话。
那时,她才发现,也许闻世芳才是那个更担忧的人。因为那些前尘往事,因为二人并不相通的心意。
“我知道。”
温柔如耳边呢喃的三个字顺着夜风而过,而后是一个长长的带着锈味的吻。剑修相信手中之剑,相信自己的心意,也相信勇往直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