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候发现沈掠星帽子下俩耳朵一个比一个红。
“这汤见效这么快?”宿延没忍住抬手,碰了下沈掠星软绵绵的耳朵。
沈掠星一个激灵看过来,满眼的震惊和烦躁,宿延清了清嗓:“喝上火了?怎么脸也红了?”
“没有。”沈掠星干巴巴地扔下这两个字继续低头喝汤,宿月亭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觉得有趣,更多的则是欣慰。
宿月亭想起自己去年第一次见到沈掠星时的场景,饶是她这一生见过不少大场面,却还是在见到沈秦十七岁的孙子时木楞了一会儿。
那孩子混在一群面如灰土的大人之间,满脸冷漠,看到自己的时候顿了一下,那一眼充满敌意和决绝,然后撇过眼,继续围到那群打牌的大人旁。
有那么一瞬间,宿月亭甚至觉得自己找错了孩子。
等她诚切地邀请了好几次,沈掠星才答应和她聊聊,但不进她的车里,而是找了个人员鱼龙混杂的小餐馆。
餐馆桌面上一层油光,沈掠星从兜里掏出一包被捏皱的烟、一把弹簧小刀扔在桌上。
宿月亭的保镖当下就想按住沈掠星,被宿月亭拦下,沈掠星动作老练地抽出烟含在嘴里,含糊地问:“你要说什么?”
宿月亭的助理听不得自己尊敬的长辈被这样的语气和行为对待,在一旁频频拧眉,宿月亭的态度却还是谦和,问了沈掠星几个家常问题。
沈掠星倒是有问必答,烟含在嘴里咬了半天也没点,宿月亭看出点什么,便主动抛出橄榄枝。
为了表示诚意,宿月亭拿出了沈掠星父母出事故的那个项目的设计图。
出事前设计师就去了国外,宿月亭得知这件事后便找到他,花了一笔钱,买下了综合体设计图。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继续查下去。”宿月亭道。
沈掠星犹疑地拿着那幅十分真实的设计图,乌亮的双眼看向宿月亭,眼中迸发出小心翼翼的期待:“真的?”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宿月亭缓缓道来。
沈掠星的神情立马阴沉下去,下一秒他便站起来,将烟和弹簧刀揣进兜里转身就走。
甚至没来得及听宿月亭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后来宿月亭自己、也托人又堵了沈掠星几次,才把话分次说完。
知道宿月亭的条件是要自己继续念书时沈掠星完全不信、甚至觉得好笑,那时候处处碰壁、见惯了人性恶意的沈掠星压根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外人会为自己好。
就这样拉扯了快两个月,某天宿月亭和她的豪车突然消失,沈掠星并没有觉得不适应,这只会让他更笃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直到两天后的大半夜,宿月亭的助理出现在沈掠星那时候的住处楼下。
沈掠星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被那不到三十岁、精通五国语言、干练自信美丽的混血助理愤怒地一把拉住,劈头盖脸骂了他一个小时,把沈掠星骂得狗血淋头。
沈掠星这才知道,前两天祖姑母等自己的时候中暑了,这几天一直在医院休养,今天下午才稍微好转,一清醒便让助理去找沈掠星。
沈掠星回忆起来,祖姑母中暑的那天自己其实没有去维权,而是跟着一个工友去抓小三了,那工友平时帮了自己很多,自己便也帮他去壮壮声势。
一瞬间,羞愧和歉意几乎将沈掠星整个人盈满,可这三年来的社会经历让他做不到轻易表达自己的情绪,那个夜晚他依旧虎着脸、挥开那助理扯着他把他往车上拉的手、转身朝楼上走,像是再一次拒绝。
直到第二天,沈掠星干干净净地出现在了宿月亭住的医院里,他垂着眸,耳朵和脖子上是羞愧所至的红意,浓密的睫毛掩着眸中的紧张和僵硬,声音也沙哑,只说了一句话:什么时候去上学。
那声祖姑母,直到这一年春节前,沈掠星才磕磕巴巴叫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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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和脖子上难以消褪的红,是逾越半年的、依旧无法自洽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