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满腹狐疑,皆道杀人乃是死罪,纵然有人行凶被捉住,一定也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这陈大力倒是一心认罪,好生奇怪。
而他的武功明明不弱,又岂会甘心为钱财替人顶死罪?
计议良久,不得其解。
转日黄若唤过县尉,要他将经管的仵作,以及任氏的左右邻舍都召到后衙。
那县尉一听要重审此案,只道新相公要寻他的差错,好大的不愿意,悻悻去了。
过了半晌,众人三三两两地来到后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黄若遣退县尉,问道:“任氏的尸身是谁验的?”
一老一小两个忤作跪下来。
老仵作回话道:“草民姓卫,这是我没出师的徒弟小六,尸身乃是小人师徒验的。”
黄若道:“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卫忤作道:“小人验明任氏断颈而死,已经下葬了。”
黄若又询问一众邻人,案发前后有何怪异。
一人道:“那日里朱府的管家拉了一车柴送来,说是要任氏取暖用。可任氏不收,争执了半晌,后来朱管家只好又推了回去。”
另一人道:“那天我也看到了,朱府奴仆成群,倒派了那胖管家朱来福亲自挑柴上门,这不是怪事么?要知这朱来福平日里,威风可大得紧咯!
马老实道:“这就对啦,任氏就是这朱来福受了他主子的指使杀的。”
前一人道:“不对。任氏连大门都没让朱来福进,想是任秀才不在家,怕别人瞧了说闲话。朱来福把柴垛堵在门口,一直站在外面嚷嚷,那是大家都瞧见了的。”
另一人道:“你说没来由的,朱来福凭啥对任氏嘘寒问暖的?还专门挑任秀才不在家的时候?莫非他们两个……”
伸出两根食指,往一块儿碰了碰。
前一人道:“人都过去了,你可别捕风捉影,污了妇道人家的清白。”
众说纷纭中,忽听院子里“嘭”的一声,墙头上似是跳下个人来。
接着脚步声响,有人跑到门口,探头向屋中一张,见里面人多,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米入斗冲了出去,抓着那人后领,拎了进来,却是个年轻的后生。
那后生扑在地上,磕头道:“小人韩三娃,求大老爷救命!”
黄若问道:“谁要杀你啊?”
韩三娃道:“小人是个木匠,方才朱来福叫我去朱府修两把椅子。才一进门,便被他们捆了关在柴房里,说是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我杀了。
还好小的挣开绳子,爬上房梁拆了几根檩条,偷偷跑了出来。”
王厚道说:”咱们才要找朱公子的把柄,他那边就要杀人灭口啦。这衙门的墙,比纸扎的还薄!”
黄若道:“你帮着那姓朱的干过什么缺德事,他要杀你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