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略一运力,已然站好。
见身边一个老僧,正是少林虚悲,一只手稳稳托在他的后心。
刘蓬风羞愧无地,当即拜倒:“多谢师叔祖相助,弟子给少林丢脸了。”
虚悲合十道:“胜败常事,又有什么了不起。”
李潇寒负手舟头,脚尖一挑,长槊扑棱棱地飞起来。槊柄朝下,直插水中。
槊尖在碧波里时隐时现。
李潇寒道:“咱们以水退为限,这二尺槊尖全露出来之前,你们英雄狗熊,不管什么高招,尽可以过来一试。
若有人能胜得我一招半式,李某认赌服输,要杀要剐,听凭吩咐。
可要是没人胜得过我,我倒要你们答应一事。”
林大业朗声道:“你要咱们答应何事?不妨说出来一听?”
李潇寒沉声道:“前仇旧怨,一笔勾销。
我自不会来找你们,你们也莫要来找我同蒹葭的麻烦。
哪一个若是违了,别怪李某心狠手辣!”
群豪中倒有大半同曲、李二人无仇无怨,心中均想:
“你这大魔头重出江湖,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咱们已要烧高香的了,如何敢去自找麻烦?”
细想他这等提议,己方赢了固然可喜。就算输了,只要不再去招惹他,自可无虞。
左右是甩去一个心腹大患,当即纷纷叫好:
“对,就是这样!”
“大丈夫说到做到,你可不能反悔!”
“老娘生俺的时候,也没给我多生个头出来,怎么敢去招惹你。”
赞成者越来越多。
少数同李、曲二人有深仇大恨,一心要寻仇者,眼见众议已成,自己势单力孤,万不是这魔头的对手,也说不出什么。
林大业向那槊尖凝望片刻,见水势虽不上涨,却也未见下落。料想一时三刻,槊尖难以全露。
他朗声道:“就怕你说过不算。前车之鉴,阁下的信誉吗,未必让人放心。”
前车之鉴,自是指十几年前,李潇寒甘愿自己被囚,换得曲蒹葭获释,近日却又破誓,遁逃而出。
李潇寒双眼一翻,道:“哼,你们师兄师弟所谋何事,当我忘了吗?”
林大业脸色大变,手一颤,按住剑柄。
李潇寒嘿嘿冷笑道:“那拓片可还在吗?”
林大业轻轻吁了一口长气,道:“便依着阁下所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举起手掌,同李潇寒遥击三下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