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投靠太子的事情确实是被平清王知道了,不过不是平清王发现的,而是他自己捅了篓子,实在是撑不住了,找平清王求救。
平清王的脸色黑如锅底。
谢琅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看着谢璟跪在堂中,慢悠悠地喝着一盏茶水,面上有了一些笑意。
想当日四方苑里,谢璟来找他,让他离齐王楚王远一些,态度是何等强势,如今自己倒是像一条狗一样跪在这里。
啧啧啧!
平清王真的是要被谢璟给气死了,觉得谢璟脑子有坑,没事掺合到这些事情里来,然而谢璟却振振有词,说当年平清王能掺合,为何他就不能。
平清王便是参与了夺嫡之争,以从龙之功被封为异姓王的。
“你是不是疯了?”平清王大怒,“当年我是什么境况,现在你又是什么境况?”
平清王当年是个横空出世的年轻将军,虽然手握军权,但根基并不稳,一朝新君上位,他手中的权势定然是保不住了,于是他只能豁出去冲进了这风浪之中。
可如今谢璟已是王府世子,只要他安安稳稳的,谢家几代富贵已经有了的,他有什么必要做这些事?
这世间上的道理便如此,没有权利富贵的时候,豁出命去求这权势富贵,等有了权势富贵,又觉得命比较贵,一心只想求安稳长久。
“我什么境况?”谢璟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谢琅,绷着脸道,“一个地位不稳的世子罢了,我也求一个安稳,难不成还有错?”
世人皆知他这个世子之位是从谢琅手中抢来的,而且谢琅还有那样一个舅父和母亲,若是他不做点什么,这世子之位什么时候被抢回去了也说不准。
“你看我做什么?”谢琅挑眉,“难不成你这事儿还是我逼你的?”
平清王脸色更难看了一些:“是啊,你看你三弟做什么,你做错了事,还是你三弟逼你的?”
谢琛在一旁解释道:“父亲,父亲只是担心三弟日后同他抢而已,若是父亲能保证大兄的身份地位,大兄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www.
“哦,听你这话,一切根源也是我了?”谢琅瞥了谢琛一眼,气笑了,“这么说起来,原来是我威胁到了大兄,所以大兄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这才做下错事。”
谢琅面上的笑意渐浓:“那该是如何处置我这个根源呢?是该斩草除根?还是逐出家门?”
“老三。”平清王脸色凝重,“休要胡说八道说这些,都是你大兄心思不正做错了事,一切与你无关。”
谢琅无所谓地抬手:“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这个家里也没什么值得我停留的,而且这些人实在是挺烦人的,离开了这里我还一身轻松。”
“真的是笑死我了,哈哈哈!”谢琅哈哈笑了两声。
“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他,所以他就想去争这个从龙之功,好坐稳自己的位置,现在事情不好了,又变成了我的错,是我的存在这才令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原来我的存在竟然是错,是他做错事的原罪......”
谢琅笑罢,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起身:“我还有事,不陪你们玩这等无聊又无耻的事儿,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哦,对了,要是将我逐出家门的话,提前同我说一声,我好收拾东西,也好祝你们父子百年父慈子孝。”
说罢,他便要走了。
“等等。”平清王喊住了他,“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你这事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谢琅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太子的意思是希望你大兄为他求情,再或是咱们联系上你母亲,请你母亲上书,让他去往金州平息金州决堤之事将功赎罪,以保全他的名声。”
平清王说到首阳长公主实在是万分头疼。
首阳长公主向来我行我素,她若是不乐意,那是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他这个所谓的前夫的,更是不可能给。
“我本意是不想你大兄掺合这些事,可如今太子被禁足于东宫,他先前上赶着效忠,如今若是直接不管,太子将来是不会放过他的。”
“可若是他站出来,齐王、楚王甚至陛下以及百官皆知他是太子的人,于他、于平清王府不利啊。”
“而你母亲这边,若是我来做,她一怒之下,非但不会相助,反而会将事情弄得更糟。”
谢琅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平清王今日请他过来的用意,原来是想让他联系首阳长公主,请首阳长公主为太子求情啊!
而且还是为谢璟收拾烂摊子!
他是闲的吗?!
他有这么宽容大量吗?!
谢琅笑了:“你们弄错人了,我在那位长公主眼里心里可没有多少地位,她啊,可是视我为耻辱,恨不得我早点死了别碍她的眼啊。我的话,她怎么可能听呢?”
“并非是让你写信给长公主。”平清王又是一阵头疼,他这个前夫在首阳长公主没有面子,谢琅这个儿子同样也没有,“我是想让你去向陛下求情。”
“向陛下求情?”谢琅眨了眨眼,仿佛自己听错了,“您这是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