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冷晦涩的一双眼,那眼中倒映出他的狼狈姿态。
怜接住了人。
怀中青年面上晕了潮红,清丽的眉眼闭上,墨发沾湿在脸颊边,全身如同浸透水的纸张,虚弱的气息之间透出几分淫-靡。
过分的轻盈,如同一团随时会散去的云。
“………殷礼。”殿中随之出现一道身影,传召而来的神使跪地行礼。
“见过仙君。”殷礼见怜将青年抱至床侧,人已经晕过去了,心中有所猜测,隔空查探床榻上青年的情况。
身体并没有受伤,却有异常反应,心跳异常,气息异常,失-禁难忍,如此像是被下药才有的反应。
未曾服食任何药物。
殷礼邃检查神识,随之顿住。
只见床侧上的青年神识俱是痕迹,从头到脚,青紫斑驳密密麻麻,牙印与掌痕交织,入眼触目惊心。
“仙君,他神识有被人……过的痕迹,对方应当是借修为压制他,修为差距太多……他受了对方意志的影响,身体因此有反应,此症状还会维持一段时间。”
何人修为如此滔天,竟能影响神使的意志。
这神殿之中……殷礼倏然与怜对上目光,神殿之主朝圣不可攀,此刻面容却落下一层阴影,冷淡双眸似枯水一般邃深。
某个猜测随之浮现出来,殷礼随之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再看床榻上的青年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
若被神殿之主窥视,会受其意志力影响。仙君对其有欲-望,意志投射在那人身上,那人一旦靠近仙君便会情难自禁,才有此症状。
对方的身体反应不过是某人欲-望的投射。
“此症状如何解决。”怜垂下眼,眼睫笼罩眼中情绪,密密麻麻地笼罩床榻上的青年。
不强制对方自然不会留下这些症状,殷礼却不便开口,他身为神使,如何指出仙君过错。
“他如今正虚弱,需有人陪着,仙君找人守着他便是,念些心经……不必亲自看着。”殷礼委婉道。
他随即又写了几昧仙草,仙草能够缓解,并不能根治。
“弟子告退。”殷礼离开神殿时远远地又看了一眼,复又觉得青年眼熟,似乎是前些日子被选上游街的神使。
选予神君,史载神君入仙君座下,是最忠诚的十三仙之首……这可是偶然。
仙君垂怜凡世之人……如此不知会结下何种因果。
殷礼匆匆地离开了。
……
热。
好热。
狸珠感觉口干舌燥,热意似源源不断,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让他难耐的蜷缩成一团,掌侧抓住了一截衣角。
似有人在他身边守着,何人此时陪伴在他身侧。
隐隐看到一袭白衣,金丝鹤纹辗转衣襟边缘,雪香浸绕身侧,引得他更加难堪,只得按捺着身体的悸动。
“……水………”狸珠艰难地开口,他脸埋在枕侧,眼睫扇了扇,随之睁开眼,浮出两抹光晕。
唇畔碰到了冰冷的杯子,还有某人的手指,凉茶浸入唇齿之间,热意缓退了些许,眼前视线逐渐的清晰。
白衣之相,矜冷艳丽的面容,垂目而视,怜在他身侧,指尖捻过指腹的茶水,随之茶水又递至他唇边。
此地过分熟悉,狸珠立刻便认出来,这是神殿之中,是怜的寝殿。
因这人的靠近,他指尖随之泛出绯红的红晕,不知这人对他做了什么,可是要换着法子欺辱他。
狸珠面容虚弱苍白和绯红交织,他察觉出自己似乎又要起反应,只得紧紧地攥着被褥,侧脸至一边,不再喝怜递来的茶水。
“我昏迷过去不知事,有劳仙君照拂………弟子不便在此地叨扰,劳烦仙君命人将我送回去。”
狸珠侧目过去,脸侧冒出一层虚汗,衬映得皮肤过分白皙,像是柔软的雪光,修长的脖颈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喉结稍凸出一部分,往下锁骨泛出清透的薄红。
“………并不劳烦,”怜静静道,“在此处好好休息便是,既为我座下神使,理应照拂。”
温声低沉的声色,落在他耳边。
……定是在羞辱他。
狸珠只是听见对方的声音,他便难以抑制,先前从来不会这般,眼前这人可是故意折磨他?想让他露出狼狈之态。
他紧紧地攥着被褥,手指泛出绯红,脸颊和耳侧一并红了,身体的变化难以忽视,却又因为怜在他身侧他不能动弹,只得难受的忍着。
似有千万只蚂蚁顺着他的小腹啃噬他,心脏缓慢的跳动,掷地有声,空气中的雪香缠绕着他,似若有若无的牵引他。
………好难受。
可是故意用雪香引他心神动乱。
“方才让神使前来看过,心经对你身体有好处。”怜开口,随之拿了心经,在他身侧念与他听。
先前未曾这么好心,如今在他身侧耐心起来,似戴了一副纯良面具,仿佛当真关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