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喜婆和婢女们往床上洒了一堆果干果脯,本来照惯例应当是要洒些桂圆花生莲子之类的图个吉祥,但这种多子多福的寓意显然不适合他们俩, 岑裕让人都换成了陆槿梨喜欢吃的小零食。
当然, 前提还有——
“婚礼耗费的时间很长,我让他们在桌上给你放了糕点和果饮, 饿了可以吃,但盖头不许自己摘。”
彼时被迫早起的陆槿梨困得睁不开眼睛, 低着头任由婢女摆弄梳妆,听完后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青年脸上的表情略有些不自在, 他背过身去, 顿了一下说:“……寓意不好。”
陆槿梨:“你还信这个?”
岑裕:“……哼。”
“好了,你继续准备吧,我走了。”
不等陆槿梨回复些什么, 几乎一宿没睡, 特意早起过来看一眼新娘的人重新翻墙离去,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显得仓促。
婢女们在旁边语带惊讶的笑着窃声交谈:“督公大人还真是惦记国师大人呢……”
“是呀……”
进入婚房之后,婆子下人们很快鱼贯而出, 屋里只剩下陆槿梨一个人。
她扶了扶头顶的凤冠, 这发饰精巧繁复,通体由黄金打造, 压在脑袋上沉甸甸的,分量十足。陆槿梨的指尖摸到盖头边缘,终究还是缩了回去。
算了。
也没多少时间。
陆槿梨下床走到桌边,桌上如岑裕所说摆着不少她爱吃的点心, 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食水未尽,确实有些饿了。
她囫囵吃了一盘栗子糕, 拿帕子擦干净嘴,溜溜达达在房里转了一圈回到床上继续坐着。
被褥上铺着不少小零食,坐上去有些硌得慌,想到之后要在这张床上做的的运动,陆槿梨又勤勤恳恳的起身将这些小零食收集起来装成一盘,然后抱着盘一边嗑瓜子一边百无聊赖的等岑裕。
大俞是有闹婚房的习俗的。
不过显然没有人敢来闹岑裕的婚房。
因为不管是督公,还是国师,那都是说要你的命就要你的命的狠煞人物。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闹不得婚房,那些文臣武将只好憋了一口气使劲给岑裕灌酒。
岑裕眼睫微垂,抬高手腕,面不改色的喝下一杯杯酒水,看似不在意,实则心里给他们每个人狠狠记了一大笔帐。
直到天色擦黑,岑裕才寻得机会让常德他们顶上,自己从喜宴中脱身。
被路上的夜风一吹,酒劲上涌,走到婚房门口时岑裕的脚步已有些踉踉跄跄,他撑着门框缓了一会儿,勉强散了散身上的酒气,这才推门而入。
陆槿梨在岑裕靠近身边百米之内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比平常要沉重许多,而且略显杂乱无规律。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陆槿梨先闻到的是他身上浓烈的酒香。
喜宴上用的是由桂花酿成的好酒,因此这股酒气并不难闻,混合着岑裕衣服上特有的兰草熏香,形成了一种独特馥郁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