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梨施了一礼:“鲁大人。”
鲁鹤从马车上走下来,这人虽已年迈,两鬓斑白,但仍旧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他捻了下一把胡须:“国师大人何故等在此处?”
陆槿梨笑了笑:“自然是为了劝鲁大人留下。”
鲁鹤一听,立马倦怠拒绝:“承蒙国师大人看得起,但老朽年岁已大,实在没有精力再操心那些国事,大俞的未来还是教给年轻人吧。”
陆槿梨:“年轻人莽撞,怎可轻易将大俞的未来托付于他们手中,若想大俞百年安定,还需要如鲁大人一般的沉稳老臣来引导才行。”
“行了。”鲁鹤摆摆手,“您也别给我带高帽,不如直接说说有什么要求。”
陆槿梨郑重道:“不是要求,是请求。”
“大人既然不想再为国事烦忧,那我这儿有一桩很适合您的职务。我与岑裕无儿无女,未来也不会有孩子,这江山待我二人百年之后,终究还是要交还至轩辕氏手中。陛下如今是不成了,但还有年幼的五皇子,六皇子,以及七公主他们,因而我想请您,入宫担任少傅一职,为他们传道授业解惑,他日再择选出最优秀的一人传位。”
鲁鹤面色一震,心生动容:“你们……当真是这么想的?”
陆槿梨面容诚恳:“自然如此,不然也不会来此处请您留下。”
原本以为岑裕是窃取轩辕氏江山的小人,却未曾想到千帆过尽,他竟依旧愿意尽心派人教导轩辕家的孩子。或许之前……一直是他们看错了?其实是因为轩辕贺这个皇帝做得太糟糕了,岑裕才被逼无奈揭竿而起的?
不过此刻思考这些都没意义了,成王败寇,历史总会由胜利者书写,当下他思考着陆槿梨的话,无论对方诚心与否,入宫教导皇子公主对他来说都十分符合自身理念,没有拒绝的理由。
鲁鹤考虑完毕,于是俯身作揖:“国师大义,老朽愿意领职。”
回程的路上,鲁鹤和陆槿梨同乘一骑马车,陆槿梨手里摆弄着那三枚铜币,一边同鲁鹤相谈甚欢。
应该说是鲁鹤单方面的相谈甚欢。
毕竟陆槿梨是在故意迎合对方的兴趣。
平常她并不喜欢讨好人,但只要她想,什么话题都能轻而易举的接上,被迎合的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被迁就。
待到聊得差不多了,陆槿梨才揭开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鲁大人,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鲁鹤兴致盎然:“您请讲。”
陆槿梨:“是这样,您也知道,岑裕他幼时出生不好,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教学,时至今日他展现的能力,全是他自己挤出时间,一点一滴摸索学来的。从前公务不多,还能勉强应付,但如今整个国家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因此我想请您,在闲暇教导皇子公主们之余,也可以抽空指点一下岑裕,这既是为了岑裕,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陆槿梨说得有理有据,鲁鹤此时对她的观感非常好,因而思忖片刻后,立刻答应下来:“我会尽心教,不过能学去多少,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